“你瞧她那副小家子气模样,还真好意思来赴宴。”

    “狐媚子,怪不得能想出爬床这种主意。”

    “要是我啊,干脆躲房里闭门思过,也好过出门丢人现眼。”……

    众贵女对着那位“凛王妃”堂而皇之地窃窃私语。

    “渠阳长公主到!”

    一众贵女闻声齐身屈膝行礼,满院的燕肥环瘦,或妩媚,或清丽,或端庄,“见过长公主。”花色繁复的裙摆迤逦而开,如春日含苞待放的鲜骨朵儿。虽不是融融春日,却胜似春日。

    渠阳长公主虽已年过四十,但面容仍灿若芙蕖,眼角眉梢自带一股端庄恬静的气韵。有些人气质的高贵典雅,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

    “姑娘们都坐下吧,不必拘束。”渠阳长公主笑容和煦,看得出心情颇佳。

    姜蘅含笑而坐。

    渠阳长公主环视一周,她神色漠然地往最角落的位置瞥了一眼后,视线最终落在了姜蘅身上。待看清姜蘅的面容,她面露惊讶,随后十分熟络地拉住了姜蘅的手,“好孩子,让本宫仔细瞧瞧。”

    细细打量一番后,渠阳长公主再次惊叹道,“果真是个美人胚子,不像是塞北的风吹来的,倒像是咱们京都城里娇养的。你父亲竟把你藏了那么多年,本宫要是有你这么个娇女,早就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众人皆知,渠阳长公主成亲多年,只育有一子。年已近弱冠,但还未定下亲事。今日的这场宴会,于姜蘅来说,不亚于一场鸿门宴。但对于在场的其他大多数贵女而言,却是一次露面的绝佳机会。

    废太子失势,李贵妃得宠。新任储君的下一个人选,魏王司马玹呼声最高。渠阳长公主与李贵妃的关系颇为亲密,这次百花集聚,也有为魏王选妃的一层目的。

    渠阳长公主话音刚落,各位贵女纷纷附和,对姜蘅的姿容交口称赞。不过,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谄上,便不得而知了。毕竟,这位慕容姑娘可是贵客中的贵客。

    姜蘅脸不红心不跳,悠然自在地啜引着茶水。待看足了戏,她站起身,朝渠阳长公主盈盈一拜,声音不卑不亢道,“殿下许是记错了,我自小在江南长大,从未踏足过塞北。自双亲去世后,便赶至京都来投奔徐相府。”

    姜蘅说完,言笑晏晏的交谈声戛然而止。四周安静得可怕,落针可闻。

    没去过塞北,投奔徐相府。这,这不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凛王妃吗。

    已对着原身口吐芬芳过的多位贵女,十分尴尬地低下了头,脸上一片青,一片白,精彩纷呈。

    九婵侍立在姜蘅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她面上一派淡然,心中却忍不住为自家王妃叫了个好。

    饶是见过诸多大风大浪的渠阳长公主也不禁怔愣半晌,脸色不觉难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