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永旺带着干活儿的人走了,陈九成冲着陈青山冷哼了一声,沉声道:“孽子!跟我进来!”

    陈青山是来要证据的,陈九成不说出关键的话,他哪儿能跟他进屋?

    他站着不动,眼睛直直看着陈九成,“爹,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我请您给我一句准话,这地里的活儿,您还要不要我做了,今年收的粮食,还有没有我的份儿。你如果不让我收今年的麦子,以后的地我也不种了。”

    陈九成没想到原本三锥子扎不出一个屁来的陈青山,今天的话说的头头是道,还如此咄咄逼人。

    陈青山是他的儿子,他嫌弃他太过木讷寡言,跟他娘感情也不怎么好,所以从小就不怎些么喜欢他。等他参军回来,性子还是那样,脸上还添了道让人心惊的疤,他对他更冷淡了。

    但不给他地种,就是变相的跟他断绝关系了,他还做不到那么狠心。

    陈九成沉默的空儿,看热闹人的议论声大了起来。

    “陈九成,你赶紧给人家青山一个准话呀!你不能光让牛干活,不给牛吃草吧?”

    “青山媳妇还病着呢!家里还有个孩子,你这个当爹的,做事不要太绝!”

    “青山也是可怜,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唉!”

    “青山这么能干,干嘛非要靠他陈家?”

    “……”

    听着这些议论,陈九成心里冒出火来。这个青山,有什么事儿不能在家里说,非要在外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

    何翠花没看到陈九成阴沉的脸色,还在旁边煽风点火,手指着陈青山说:“老爷,您听听,他这是威胁咱们呢!他以为缺了他陈青山,就没人种地了,真是可笑!咱有地,还怕没人种吗?”

    陈九成看着陈青山,对上他倔强的目光,却无法说出绝情的话,只能一甩袖子,冷哼了一声,转身进了大门。

    “老爷,您……”

    何翠花恨恨瞪了陈青山一眼,跟着进了门,“砰”的一声把大门关上了。

    “爹!”

    陈青山紧跟了两步,差点儿被大门碰到鼻子。

    之后他再敲门,再也没有人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