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死了。”

    高歌的声音不带丝毫的感情,但徐凉儿总能隐隐的感觉到那隐藏在平静眸子下的愤怒:“但林华还没有,我们现在说的话他都听得到,他现在和你就是一体,你吞噬了他,他又成了你的心脏。”

    高歌一抖袖袍,在夜风中打出响亮的“哗啦”声:“林华还没死。”

    狐狸的尾巴猛地冲高歌打去,迅捷而无声,却带着风,吹碎了徐凉儿的魂魄,但被水蓝色的影子微微侧身便躲过去了。

    “我跟闻渱讲过,只要我想杀,她也想杀,那就没人活的了。”

    高歌抖了抖衣衫,掸开了灰尘,身后淡蓝的魂火又聚在一起,汇聚成了迷茫的人影,略带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场景,巨大的狐尾乱打着,鬼魅乱舞,水蓝色的身影却闲庭信步,行走在大殿之中,赤狐带给他的麻烦好像只有粘上衣服的灰尘一般。

    白色的鬼魅化作了紫色的罗刹,挥舞着利爪抓挠高歌,但却被散发着流光的剑随震慑,被斩去一魄三魂,高歌走在满是赤色金色紫色血色的房间里,语气平静:“这话对林华也一样,只要他想杀,我也想杀,那就没人活的了。”

    一边说着,高歌拖着的剑终于举了起来,他现在与狐狸很近了,指着赤狐:“你现在就是林华,所以你现在得死。”

    巨大的狐狸爪子拍向了高歌,带着千钧之势,大殿的地板被拍的龟裂了,软塌被撕破,底下青石砖飞溅起的石子打在赤狐的毛皮上,赤狐喘着粗气,腥气在大殿上弥漫了开来。

    比狐狸嘴中的恶臭更浓烈的是血腥气,一股无论如何都无法忘怀的血腥气涌了出来,赤狐大吼了一声,伴着四碎的银光,巨大的狐爪被剑气撕裂了,好像洪水一般的血液奔涌着,淌满了整片大殿,溢出了屋外,淌进了那片巨大的湖泊里。

    “高歌!高歌!”

    赤狐嚎叫着,有痛苦有怨恨,愤怒充斥着狐狸的脑子,它冲出了大殿,房顶被他撞出了一个洞,大殿里都是狐妖的血,高歌站在狐狸刚刚打出的坑洞里,他的四周都是血,汇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池,他站在血池中央,一尘不染。

    水蓝的袍子在一片殷红间扎眼得很,却没被粘上半点血迹,血要攀附到他的身上,却好像极为滑腻,无论如何都吸附不上去,他的剑也不沾染血迹,手持散发银白光华的长剑,高歌一步又一步,朝空中走去。

    高歌脚踩风云,夜风疯狂鼓动着袖袍。赤狐在空中徘徊着,底下便是满是灯笼的回廊和巨大的湖泊,长长的尾巴拖在夜空中,遮住了半片月光,看着高歌越走越高,剑越发明亮了。

    高歌的鬓角已经有了一抹白发,藏在黑发间,颇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风越发大了,半空中的风冷的刺骨,狐狸嘶吼着,吼叫声响彻了半个清平郡,无数的灯火亮了起来,看着半空中那巨大的狐狸。

    “高歌!高歌!去死!”

    怒吼了一声,血液洒在郡主府里,淹没了庭院,浇在了大片的红花上,把花映衬的更红了,高歌脸色平静,挥了挥剑,看着撕咬上来的巨大狐狸,那可怖的獠牙几乎要将月亮吞噬,巨大狐尾拖在天空中,遮蔽着月光。

    “哪儿来的胆子。”

    轻喝一声,比月光更璀璨,更瑰丽的剑光映照了天际,几乎要将夜晚映照成白色,在无穷无尽的剑光中,赤狐嘶吼着,剑气撕扯着它的皮毛,好像无穷无尽的凶兽,饥不择食,汹涌奔流,只为从它的身上扯下一块皮肉,锋锐的剑意几乎要让它窒息。

    赤狐哀嚎着,被无穷无尽的剑雨冲刷下了天空,高歌居高临下,看着这个遍体鳞伤的凶兽,头发已经全花白了,但依旧保持着年轻的面容,一股腐朽之意从他身上蔓延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