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地行进,路上一面寂静。

    黛玉依在水溶怀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过分死寂,连蝉鸣也没有便显得阴森森的。周遭只剩下马蹄和车轱辘的声响,连打更人也不曾出没,好生奇怪。

    她抬起头,却见水溶双眸骤然冰冷,一片警惕之色:“夫君......”

    只见他抽回思绪,报以一个安慰的笑意,食指点着她的樱唇,小声道:“嘘.......”

    黛玉见状隐隐不安,忙将彼此将衣衫理好,只是身体还被水溶拘在怀中。

    听得一阵脚步声接近,一阵拉弦划破夜色,有无数的羽箭刺在车架上。力道大的几支,嗖的从黛玉眼前飞过,惊得她脸色苍白。

    马匹受惊,水溶揽着她的腰一掌冲破车顶,施展轻功缓缓落至地面。

    黛玉果然见前方围了一队夜行刺客,月色之下,那些明晃晃的刀子竟有些刺眼。

    “在这儿等我。”

    她被水溶迅速带到一处屋檐下,眼神看着前方温和嘱咐,随即则冲入夜色之中,应对这些不速之客。心一时被提到嗓子眼,见他今日一袭四爪蟒袍圆领常服,并不利于施展拳脚,手无寸铁更占不到上风,黛玉一双眼睛只追随着水溶的身影。

    幸而松墨赶了上来,他今日原是被水溶派了出去办差事,故而不曾跟在左右。那临时调配的侍从并不十分通武艺,只顾忙拉上紫鹃跑去搬救兵。

    “王爷,刀!”他几步赶上前,投掷一把利刃过去。

    只见水溶纵身一跃,利落地握住手柄,抵挡着刺客的砍杀。他每日练功最善刀法,倭寇下手狠辣,他尚且应对自如,如今几个刺客,也难从他手里讨到便宜。

    形势已有了变化,方才是守,如今却是攻伐了。水溶瞥了一眼松墨,示意他留活口。主仆两人配合默契,渐有取胜生擒贼寇之势头。

    那黑衣人也是狡猾之徒,眼见不妙,留意到一直在旁不曾言语的黛玉,意图声东击西,借机叫水溶分神,好完成刺杀。

    不料,竟是错了主意。

    水溶见有人冲她而去,霎时瞳孔没了温度。他将刀和长袍一起甩了出去,那唐刀如回旋镖一般,刃口精准地对住了刺客的脖颈。

    黑衣刺客应声而倒,鲜血迸发,喷涌而出。那飞溅的血迹落在了腾空挡在黛玉跟前的长袍上,开出点点梅花。

    破了杀戒,便动了杀心。

    水溶看着剩下的四人,神色微眯,刃口在空中旋转一圈,只听了几声惨叫,黑衣人一个个皆是血流如注倒地而亡,竟不曾留下一个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