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擦黑,背后传来推门声,屋里烛火点起,我的眼前忽然一亮,接着听见放碗筷的声音,心想是小环她们或者万儿、喜儿,便说:“我没胃口,你们把饭菜放着便好。”

    “那么你何时有胃口?”

    我闻声扭过头,果然是温冲,他向我走来,我忙撑起上半身:“三爷怎么来了。”

    “夫人睡糊涂了?这是我们的屋子,我不能来?”温冲坐在床边,轻抚着我的背,“弱成这个样子,让我如何安心离开?”

    我慢慢望着他:“三爷小看了我,我不是柔柔弱弱,娇娇滴滴的小姐。”

    “你肯弱些倒好。”温冲眼中付出淡淡地伤感,他像是有一种能看穿我的魔力,在他的眼神之下,我无处遁逃。

    “抱紧我。”温冲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毅然把我抱起,走到摆满饭菜的桌前,弯腰放下我。烛光照在我们彼此的眼眸中,互相望了望。温冲拿起筷子,道:“我喂你吃。”

    我伸手止住他,一手立刻拿起一双筷子:“我自己来。”

    温冲一怔,放下手中的筷子。

    我夹起一筷白饭放入口中咀嚼,温冲像是钉在地上一样笔直站着,我咽下口中饭菜:“三爷用过饭了吗?”

    温冲道:“在娘那吃过,你要觉得一个人吃饭闷,我陪你吃。”

    说罢,温冲坐到我身边,往我的碗中夹了些菜。我不经意抬眸时,总能看见他投来的那两道目光,他深深地望着我,极力望着,突然目光一转,道:“夫人,那条络子也该还我了。”

    他的眼里闪着光,特别特别明亮的光。

    朝廷军令已下,军中众多士兵休沐还家同家人团聚吃饭,美曰预庆凯旋,实则沙场生死未卜,人人心中有数,下一遭的月亮能否再圆,全凭天意。蛮夷二十万精兵,朝中无人看好的一场战。眼前这个男人,我的夫君,是这场‘毫无胜算’战役的主帅。

    我慢慢站了起来,从柜中取来那条红络子。得益于大夫人的保管,络子还崭新,流苏上的玉珠摔坏,露着光秃秃的结。我将这条络子并在自己腰上,是同心络,同心一拆为二,寓意同心美满,恩爱白头。

    我摊开他的手,将络子轻轻放下:“预祝三爷旗开得胜,平安归来。”

    “因果……”温冲的目光中渐渐浮出一片怜爱,拉住我的手,将我拉近怀里,低头落下浓烈的吻。

    这个吻吻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只觉得地转天旋,他粗重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深望着我。我脸色潮红,不敢看他,任由他摆布,他的舌头撬开我的齿牢,不断往里进犯。

    “你等我。”温冲按着我的双臂,要我看清他的脸,看清他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