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句话,就把一半的过错推给温彦宸。

    即使他不喜这个侄女,但在外人面前还是得帮着自家人,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大房二房没分家,大房丢人,二房也面上无光,人家说闲话可不会只说永宁侯府大房的姑娘如何如何,而是直接说永宁侯府的姑娘如何如何。

    温彦宸轻轻颔首,温声回应:“应该的。”

    同僚们一直在观察他的神色变化,见他非但没有冷下脸,脸色还越发温和,丝毫不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又在心中各种揣测。

    秦锦坤见状,也不知他是演技好,还是真的喜欢自家那一言难尽的侄女,随后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回到自己当值的位置。

    散值之后,温彦宸正准备回府,又被皇上召去御书房。

    偌大的御书房中,光线敞亮,淡淡的龙涎香绕鼻。

    启元帝搁下奏折,撂下手中的朱笔,坐在龙椅上睥睨着下首恭敬立着的臣子,半敛着睿智的龙眸,仍是那副威严在在的模样,显得圣心难测。

    视线落在温彦宸那仍有点淤青的印子的右脸上,轻敲着御案,良久才道一句:“爱卿受委屈了。”

    温彦宸受宠若惊:“皇上何出此言?”

    启元帝轻叹,安抚道:“朕那外甥女被惯坏了,让爱卿受了委屈,爱卿放心,朕会让晋阳与永宁侯好生教育的。”

    明显的护短,温彦宸是听得出来的,就算那小丫头有千般不是,都有父母教育,而他却不可对她做什么。

    但他也没想过对她如何,像那日的事,还在他的接受范围,遂恭敬回答:“臣不委屈,此事是臣有错在先,怪不得秦姑娘。”

    启元帝一听,剑眉微微一挑,眼里露出一丝兴味之色,问:“是绾丫头伤了爱卿,怎会是爱卿的错?”

    温彦宸脸露懊恼之色,略带羞赧地回应:“回皇上,是臣愚笨,不会说话,惹恼了秦姑娘,确实该罚。”

    他说的是该罚,不是该打,也就是说那日的事不过是他的错,受点惩罚而已。

    启元帝心中惊愕,登时刷新对这个臣子的认识,他还未见过如此……如此犯贱的臣子,被打了还要帮人家找借口。不过这样也好,若是外甥女受了委屈,母后定会在他面前念叨,到时候他两边难做。

    素来冷静自持的温彦宸,落入情网之后,竟会如此,看来他这婚也赐得妙啊,没有乱点鸳鸯谱。

    启元帝轻咳两声,道:“看来爱卿已经习惯了绾丫头这性子,习惯就好,毕竟你们是要共度余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