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必扶哀家,不过是五十寿,还能走得动道儿。”太后如此说道。

    嗓音初老,有声带松弛之感。

    顾绝兮并未抬头,可闻声,也知太后年轻时该是个落落大方、颇有手段的女子。

    “那是自然,母后今个儿五十,明个儿四十,会越活越年轻的!”安晗笑道。

    清朗的少年音在殿内回荡,文武众臣纷纷附和。

    顾绝兮自是混在人群中,随口祝贺了几句,她余光仍瞥着身侧的圣女——她面色是越发差了,方才催动初雪剑气时,稍稍有好转的。

    莫非……这姑娘是怕热?

    顾绝兮正思索着,太后曙红色的衣摆在她面前转了一个圈,竟停住了。

    “皇上,这是你的新妃子?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安晗并未出声反驳。

    大殿内静得出奇。

    顾绝兮抬头浅笑,“太后误会了,外臣是灵渊来的,适逢太后寿辰,特携礼祝寿。”

    身着官服的姑娘不卑不亢,娓娓道来,没有半点怯场的意思,沉静又大气。

    她眼中见闻,要远超闺阁姑娘。

    太后面上有了皱纹,可皮肤依旧光滑,神态极好,话音中气十足,有母仪天下的威严。

    “使臣?皇帝怎地不早言明?若是怠慢了,耽误两国邦交,这该如何是好?”

    问的是安晗,可瞧的,却仍是顾绝兮。

    “母后说笑了,儿臣早些年拜访灵渊时,水土不服,身体不适,就是顾医师帮儿臣治的,少年玩闹,有兄弟之谊。这么点事儿,想必顾医师是不会计较的。此为家宴,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就是了。”

    安晗笑道,虚扶着太后的衣袖,“母后,您上座。”

    “原是医者,竟生得如此周正,哀家还说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