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柳辣的手艺实在是有点潮,所以这一盘棋下了还不到二十分钟,老爷子就成功杀了柳辣的大龙。柳辣输的一点儿挣扎都没有,感觉老爷子应该连十分之一的真实实力都没用上。

    没有多说什么,紧接着两人又展开了第二盘对弈。然而现实是残酷的,第二盘柳辣输的比第一盘还干脆呢,都没怎么反应过来呢,就发现棋盘上已经没自己的棋子儿了。又是输了个干净利落脆。

    柳辣这人他好面子啊,输不怕,但是输的这么干脆,这可就太丢人了。第二局完事儿之后,柳辣赶紧又整理好了棋子,准备再下第三盘,真有点儿输红眼的意思了。

    不过就在柳辣将棋子装好,准备开始第三局的时候,老爷子却突然摆手打断了他:“算了,人不服老不行,年纪大了才下两局眼睛就花了。今天就先这样吧,改天咱们再继续。”

    “得嘞,听您的老爷子。”柳辣也知道人家这是给自己面子,人得知好歹不是,于是柳辣也就借坡下驴放下了棋子。转而为桌上的几人,包括自己在内,都添满了茶。

    这会儿陈龙和谢文良两人也聊的差不多了。俩人也开始看起柳辣和谢安的棋局,不过鉴于柳辣实力有限,所以真的没什么看头。最后两人干脆自己在旁边也弄了一副国际象棋,开始手谈起来。

    至于谢谆看他们下棋简直都快要烦死了。这糙汉唯一会下的就是军旗,五子棋也略有涉猎,别的就真不行了。看了一会儿,眼见也快到饭点儿了,于是他就下楼张罗饭菜去了。

    接过柳辣给斟满的茶,老爷子嘬了一口,然后轻笑道:“听人劝,吃饱饭,你小子不错。”

    “嘿嘿”,柳辣笑了两声。别人夸自己时,总是不太好回应的。客气吧显得太外道,不客气吧又显得有点儿不要脸,所以还是笑一笑不回应为妙。

    听着柳辣的笑声,老爷子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时沉默了下来,几秒钟之后幽幽地叹了口气:“小柳你今年看着也就二十出头吧。唉,我女儿要是还在的话,估计下一代也得有你这么大了。”

    “啊?”老爷子这突然的一句话,将柳辣给搞愣了,情不自禁地惊讶道:“老爷子您闺女……”

    柳辣最后几个字儿没敢问出声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虽然没经历过,但也是可想而知的。

    不过柳辣这个想法刚在脑海里冒出来,老爷子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意识到原来是自己想错了,事情并不是像自己所想的那样。

    故事还得从四十年前说起,那会儿老爷子还年轻,但也已经是洪门内首屈一指的人物了。只是因为当时洪门里面还有更大字辈的人物在,所以他才没能当上门主。

    那一年正好是洪门上一代大佬司徒美堂过世十周年,国内的文-革也才刚刚结束不久,于是谢安被门里委派代表洪门来祭拜上一代门主。

    那时候谢安才刚刚结婚没几年,娶得是美国的一个华裔女律师,女儿才三岁大小。

    国人骨子里都有这种认祖归宗,衣锦还乡的想法嘛。于是回国的时候,谢安便将老婆孩子都带上了,也算是工作之余,稍带着让老婆孩子也认认家门。

    然而那个时候严—打还没开始呢,国内正是乱的时候,一家三口在上海下的飞机,当时还没有民用机场,都是军用机场。

    然而军用机场也并不安全,夫妻俩跟着政府派来的接机人员交流的时候,就将孩子放到了箱子上,就在几米之外的位置。

    然而夫妻俩万万没有想到,这仅仅几米的距离,却让一家三口分隔了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