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知安手持沾了水的长鞭随意地站在侧面,一身白袍一尘不染,他的眼神看向天空的某一处,似乎正在神游天外。

    精英弟子中只有思柳看起来一脸轻松写意,她的动作标准,脖颈挺直,气息平稳,头上稳稳地顶着碗,水面不曾泛起一点涟漪。

    这个强度是思柳早就适应过的了,日常生活中她的脚腕和手腕也都一直绑着沙袋,这还是当年和白知安学会的。

    二师兄于海虽然平时在齐石师叔的关照下没少加练,但这会儿也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他的脖子已经僵住了,头顶的碗也越来越重,汗珠顺着脸颊流进了他的嘴里,又苦又涩,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他一向疏懒毫无竞争之心,要不是为了点吃食天天陪着小师妹过招,自身武功也有了长进,估计也拿不到最后一个名额。

    可要是早知道内选会前十会遭受如此酷刑,他那天就不应该跟着大师兄去练武场,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无泽师叔虽然看起来了冷冷淡淡,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可抽起人来那叫一个快准狠,手下丝毫不留情。

    于海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眼珠,惊喜地发现无泽师叔此时的注意力好像不在这儿,他先是轻轻扭了一下脖子,又赶紧停下来,头顶的碗晃动了一下又恢复了平稳。

    再看看无泽师叔那边,好像还是没注意到他,于海又轻轻地扭了扭屁股。

    咔吧,他腰椎的关节响了一下,与此同时。

    唰!啪!长长的鞭子闻声而至,于海嗷的一声,在米袋重量的加持下他正面扑到在地,紧要关头他还不忘保护好头上的水碗。

    这一刻,碗,被他的双手举过头顶,脸,重重的拍在地上,水,顺着他的头顶浇灌下来。

    半晌,于海艰难地抬起头来,用力地呸了三下,将口里的黄土吐干净,努力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师叔,碗没碎,水也还剩半碗。”

    剩余九个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水还剩半碗,换而言之就是水洒了半碗!

    摔了不可怕,大不了多蹲上一炷香,可水要是洒了就很可怕了。

    第一天训练时无泽师叔就说过水不可洒,一滴便是一百个负重蹲跳,而且要在一天的训练结束之后,筋疲力尽之时完成。

    前几天他们都为此不止一次挨过罚,就连小师妹也不例外,后面慢慢适应了一些,才好了一点。

    私下里大家开玩笑的时候还说,万一哪天练不了武了,还可以去杂耍班讨生活去。

    这下于海直接洒了半碗水,估计他的腿多半是要废了,众人重新战战兢兢起来,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碗里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