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鸾羽走后,蒋灵梧和金氏兄妹又关照了两句,随后便回了屋。

    床上的祝君君虽赤裸着,大半个身子都露在被子外,可她眼神清明,并未有被情欲侵蚀的模样。

    “君君,”蒋灵梧走到床边,除下外衣又坐回床上,把朝他靠过来的祝君君拥进怀里,“你为何故意气走那位宋少侠,若是你想让他进屋说话……我可以暂避。”

    什么进屋说话,是想暗示“让他上床说话”吧?

    “你也太大度了吧!”祝君君不太乐意地往蒋灵梧唇上咬了一口,“那姓宋的虽然人品还不错,可和我到底不是一路人,他秉性过于刚直,只守着自己认定的对错,心里别提多看不上我,就算你好意让他进来,他也只会觉得你是在羞辱他。况且,我之前招惹他是情急之下迫于无奈,拉他下水我也很愧疚,所以日后用别的法子回报他就是了……不过他也未必稀罕。”

    蒋灵梧心道一声“原来如此”:“世人大多拘泥,守着条条框框活在旁人眼中,可我不管那些,我只觉得你好。”

    说着,低头在祝君君额上印下一吻。

    祝君君摸了摸那一处转瞬即逝的温暖,然后抬起头看了蒋灵梧一会儿,忽然问:“灵梧,你真的不会难过吗?”

    男人一双眉眼明澈温润,所思所想都在里头,不掺半点杂念,听后也只是轻轻笑着,声音中那缕坚定爱意如细水流长:

    “人活一世,哪有不遗憾不后悔的,可若是我不顾你的意愿强拘着你,惹你生厌,叫你烦我恨我,那我又得到了什么呢?你是君君,也是太吾,既然注定无法与我一人厮守,那我便只做当下最好的选择。”

    祝君君怔怔望着蒋灵梧,穿透他的双瞳看进他的心底。

    这个人既是无私,亦是自私,但她无比庆幸来到这个世界后能遇到这样的他,他的智慧、温柔和坦诚给了她无论身处何方都能坚定向前的从容。

    “蒋掌匣……你真的是太坏了……!”

    ***

    这边宋鸾羽趿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蒲竹居,而另一边,上午两场比试都结束了的岳星楼则正亲自跟着袁少谏。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翻出什么浪来。

    却见对方抬头看了看日头后,却朝着百花谷的居处去了,不由心下一沉。

    他怎么给忘了!

    昨日蒋灵梧一行终于抵达了铸剑山庄,祝君君与他感情极深,极有可能是去找他了。二人许久不见,自然免不了一番亲热,这才叫祝君君连心心念念的大会都不看了!

    而且昨夜有盯梢的弟子禀告过他,说晚上蒋灵梧行踪诡异,在断碑亭和山庄间来回奔波了好几趟,虽没有发现祝君君身影,但这未必不可能是在故弄玄虚,好叫他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