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伙计看了一下,只觉得这个奁盒制作十分精美,而且许多工艺似乎都没有见过,他一时无法判断出实际价值来,更不敢沽价。于是匆匆忙忙地跑到后面,请示掌柜去了。

    掌柜听了后走了出来,他将这个朱漆奁拿在手里仔细地玩味。他的眼界比伙计可高得多。这个奁盒抛去整体造型不说,抛去一些没有看到的漆法不说,单是这幅联体仕女图,就可以称得上一件珍贵的物品,更不要说旁边还有一道十分雅致的小诗,同样这首诗的书法同样也十分地美观,四句二十八个字,每一句都用小草一气呵成,书法洒脱飘逸,看上去极为养眼。再加上整体图案与颜色的搭配,活脱脱地将皇宫园林那种富贵大气,以及这富贵大气背后宫女的那份幽怨,这两种矛盾有机地整合在一起。

    这是一幅绝世佳品啊。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用极低的声音问道:“这位小郎君,这件奁盒是从哪里得到的?”

    别要是偷来的。他心中已经认定王画是偷来的,黑货他也不怕麻烦,反正那远处几位尊贵的客人,似乎因为这个少年的寒酸,避之不及。正好趁这机会压价。

    王画看着他,平静地说道:“这位大师傅,这是我自己所作。如果贵店出一个合理的价格,我以后还会制作一些精美的器具,交给贵店出售。”

    别要打歪主意,你这样的人我看得太多了。如果你想压价,成不成两回事,以后咱们也就这一回交易了。

    然而王画还低估了后果。

    是你制作的?掌柜看着王画,眼里神情不相信,你以为你是谁?王子安?如果你有那样的本事,早就不愁衣食了,为了求王子安写文,求者赠予的金帛堆积如山,还会沦落到“卖艺”的地步?

    王画又说道:“大师傅,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件奁盒你们店铺买不买?”

    “小郎君,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不是我不想买,只是我们店铺重视声誉,对于货源来路必须盘查清楚。”掌柜一边说话,一边将奁盒抱在手里不放。

    果然,王画怕什么来什么。掌柜这句话是一个托辞,他起贪念了。

    实际上贪念是一部份,还有一个原因,如王画所想,他岁数太小,也让人不得不起贪念。

    王画看了看四周,这时因为看出来他与掌柜似乎有发生冲突的样子,已经引起了其他几个客人的注意。于是王画大声道:“那么你要我怎样证明呢?”

    这一下喊声,终于将众人吸引过来。

    “怎么回事?”一个清脆的声音,朗声问道。

    王画一侧头,看到一个青年,身穿着赤黄色圆领窄袖衫袍,腰佩玉带,脚上一双黑色的六合靴。岁数似乎与自己有些仿佛,但这个少年气宇轩昂,双眼闪着炯炯有神的目光。

    他还牵着一个小姑娘,似乎比自己四妹还要小,大大的脑袋,浓眉大眼,眼神也十分灵动。此时她正抬着头,好奇地看着他。

    王画又听到这家掌柜说道:“世子殿下,这位小郎君前来出售这个奁盒。因为这个奁盒制作十分精美,仆担心来路不正,影响我们店的声誉。所以询问了下,可他居然说这个奁盒是他制作的。”

    “哦,拿过来让我看看。”这个世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