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画倒猜出来几分。老武这一关,许多事情看开了,特别是武三思几乎就没有到上阳宫看过武则天。也许他是为了避嫌,可难免会让老武心寒。所以昔日。她也许弄了一个武李联盟,现在的心情却无所谓了。

    最主要老武虽然奄奄一息,但还有一丝昔日的睿智,她恐怕听到一些消息,知道决定权不在自己手上,不在她手上,恐怕都不在李显手上,而是在韦氏手上。王画也好,武则天也好,说了也等于白说。不如听听王画讲讲故事。至少还能在活着的时候,多听那么几回,这才是实在的事。

    当然,就是老武也不知道自己居然对武三思真正动了杀机。不要说关在上阳宫的老武,就是韦氏,或者李旦,都轻视了这一点。王画明处的资源太少了,只是一个学士,又在朝中孤立无援。

    所以老武什么也没有说,连他与李持盈的亲事都没有过问。

    但也证明了老太太现在心中的凄凉。

    想到昔日这个连自己看到都有些胆战心惊英武女皇,如今沦落到了这种光景,王画心里十分地沉重。

    回到了家中时,天完全黑了下来,但令王画想小引…是武二思派了一个幕僚在他家门口等到一不,这个中年人将他们拦住,弯腰说:小候爷,仆是德静王派来带几句话的。”

    虽然他一张长方脸,无疑散发着一种精明强干,身上穿的衣服。也能看到他在武三思府上的地位,但就是看着轮椅上这个青年,他没由来的感到一阵不安。省怕那个扶在轮椅边缘的两个手,握紧。然后暴起发难。

    他的腰垂得很低,说话的态度更是谦逊。居然用了仆这个恭词。

    但那两只大手一只没有动弹,轻轻地搭在轮椅上,虽然通过一些粗糙的表皮可以看到那些经常锻炼的经果,可几根手指修长,又会使人想起了那双手除了孔武有力外,也创造了许多美好的器物。

    一张脸不象武家那些英俊弟子那样,充满了秀媚柔和,可是线条分明,浓眉大眼,洋溢着一种力量与生气。只是因为很长时间没有见太阳。皮肤变得病态似的白哲。

    那双眼睛盯着他,但只是盯着他,没有其他的眼神流露出来。

    他猜不出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还是一种漠视?因此,更小小心地说:“王爷捎话说,这件事到此结束了,大家互不相欠。但以后大家是朋友,是敌人,要看小候爷的选择。”

    “你叫什么名字?”

    “仆叫裴英。”

    “裴英,我小时候听过一则故事,说有一个孩子喜欢作弄别人,有一天他在放牛时,看到大人们都在农忙,于是喊了狼来了。听到这声喊叫,大人们一起放下农活,跑过来营救。狼没有看到,却看到这个小孩子因为戏弄成功,在地上笑得前仰后合。大人们纷纷对他指责,但因为是一个小孩子,不好打骂,于是愤怒地离开。但第二次他又喊狼来了。大人们再次被他捉弄。但有一次狼真的来了,他吓得拼命地喊叫,可一个大人也没有过来救他。将这个故事带给武三思吧。”

    “那么小候爷,这也是你的答复?”

    “正是。今天早朝的事,我不知道他怎么想。而且我还会继续闭门不出,一直到我伤势真正养好,但他想继续对我施黑手,请放手来吧。”对武三思的本质,王画现在认识得很清楚。当然。王画在回洛阳所说的话,也不是真话。真正有机会联手合作的时候,是在春末,那时他因为天津桥事败,头脑茫然一片,还没有分清敌友。

    但武三思因为得势,傲慢自大,想用联姻,夺下血字营,终于使王画心中产生决裂。从那时起,他们就不可能成为朋友了。

    恐怕武三思也明白这个道理,但现在因为榜文大案发作,焦头烂额的时候。又怕自己落井下石,所以想用缓靖的办法,将自己稳住。但此事过后呢?他会将自己当成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