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前堂,经过廊道,走了约有半柱香。

    这偌大的府邸,可谓是雕栏玉砌,那横梁立柱,青砖红墙,尽显大方之态,却又不显奢华。

    领路的是个老管家。

    匆匆走过庭院,秦先羽来不及细看,只觉花香扑鼻,耳旁听来潺潺流水之声,只在走过之时瞥了一眼,便见草绿花红,假山流水,十分雅趣。

    “秦公子,前方小楼就是小姐闺房所在,几位尚未离去的大夫都在院里商议。”

    老管家领着秦先羽入了院落。

    秦先羽才入其中,就见院中石桌上聚着四五人,尽管不太熟悉,但秦先羽也知这是几位远近驰名的医师。

    一旁还有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家,邋遢灰衣,坐在地上,背靠木栏,他双目微微闭着,似在昏睡,鼻中却还轻轻哼着小调儿。

    秦先羽暗道:“那就是乾四爷?”

    “诸位大夫。”老管家微微躬身,道:“这位秦小公子是陆统领请回来的医师,前来与诸位商议如何治病。”

    老管家这么一说,正在商议病情的几位医师齐齐放下了手中纸笔,俱是朝着秦先羽看来。

    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

    一个略微肥胖的大夫恼怒道:“这是哪个小子,胎毛还没褪尽也来治病?”

    另一个则笑道:“看你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字可认得全了?医书读过几本?”

    “管家,我们虽然医术低微,救不来柳小姐,但你让这么个小孩儿来辱我们,却未免太过分了些!”

    一位手执医书的大夫弃了手中书籍,言语颇有恼怒之意,若是换了其他地方,众人早已拂袖而去,只是在这州府大人的府上,终究是不敢过于不敬。

    众位医师救不来柳小姐,日夜商讨医方,终是束手无策,柳家再寻良医也是意料之中,比如一旁的乾四爷,就是前几日请来的名医,声名显赫。

    但这么一个小道士,年纪轻轻,医术能有多高?

    他们治不好的病症,难道这么一个少年人便能治得痊愈?

    若是请来的是个年过半百的,或是声名显赫的,那也就罢了。可这么一个少年,年纪尚小,此前更是不曾有过什么医名。请来这么一个少年,岂非是说他们这些医名远传的大夫都要不如一个少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