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姑娘还没想好该怎么同他说第一句话,他已经自顾坐到她身旁、将热乎乎的汤婆子放到了她的肚子上,还为她掖了掖被角。

    轻柔地做完这些,他才有空抬眼瞧她,关切地问:“这样会不会好受些?”

    陆宜祯一颗心脏暖热而饱胀,双颊被羞意蒸得微微发红,迟疑地点了点头:“意哥哥,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犹记得上回在奉山,她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让他分清楚“月事”和“肚子疼”这二者之间的区别。

    隋意弯眼答:“上次回去后,查了些书。”

    ……

    这一整晚,陆宜祯睡得都有些不踏实。

    平躺腹痛难忍、蜷卧手臂又麻;腰后靠枕,马车稍有颠簸、便容易滑向两旁磕着脑袋。简直是坐卧难安。

    后半夜,就在她迷迷糊糊地、又要倒向车厢壁的一刻,一只手突然伸过来、垫住了她的脑袋。

    小姑娘被惊醒了,困倦地睁开眼。

    可正值深夜、又处于月光不达的密闭空间里,眼前景象一片漆黑,几乎可以说是不能视物,所以她并看不清身前人的脸。

    但那透过衣料传来的温度和清香,却是令她再熟识不过的。

    “……意哥哥?”

    小姑娘刚清醒,声音糯糯地,如猫爪一般挠人。

    隋意顿了顿,才低低应了声,将她的脑袋揽过来、按到自己的肩上,又提起薄被将她裹好。

    “祯儿妹妹这么难受了,也不知道叫我?”

    也许是黑暗和疼痛模糊了小姑娘脑子里礼数的边界,她温顺地贴在他的颈窝中、手从被褥里钻出来、环住他,并没有挣扎。

    语气轻轻软软的,好似在撒娇:“我怕吵到你呀。”

    隋意眼睫颤了颤,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抚过她的耳垂,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柔声地哄:“好了,快睡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