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离开京城、出发去奉山那天,爹爹还叮嘱她要好好照顾自己呢。

    “隋家老太太先你们半个多月回来,刚一落脚,便给我们递了议亲的草帖,可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陆夫人道:“我们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遭的,只不过没想到,这一遭竟来得这么快。你爹爹在接草帖的前一夜还同我说,想把你多留两年、再嫁出去,你年纪小,合该等心智再成熟些……”

    “这话当然是冠冕堂皇的,但我也晓得,他只是舍不得你。你在我们膝下养了这么些年,只走了这几个月、我们心里都觉得空落落地,更何况以后成家了呢。”

    “你爹他又不想耽误你,拖好了几日,这才不情不愿地为你们合了八字,写了定帖、给隋家的人送过去,听说你要回来,那可不就是万般滋味憋在心里头么?”

    陆宜祯听完,心里感到温暖且酸涩,擦了擦眼角,抬头问:“爹爹在哪儿?我要去哄哄他。”

    ……

    刚将陆琮哄开颜,段毓儿又风风火火地赶来造访了。

    “陆小宝,你竟瞒着我们偷偷干了这么一件大事!”

    段家姑娘这一腔话仿佛是淤积在心中好些天了,因此“噼里啪啦”炸出来、像炸豆子似的。

    “送行那天,我和宛音都还以为你只是南下散个心、顺带回扬州见见亲人呢。你到底是什么时候,那,那什么的?南下这几个月,都发生什么了?我现在心里同猫抓一样难受,你快仔细与我说说。”

    陆宜祯被她磨得没办法,拣着重要又不私密的事情一一与她说了,话到后来,满耳朵都是段毓儿的唏嘘感叹、宛如听了什么九曲回肠的话本子。

    “好了,我的事情说完了。宛音姐姐的那件事呢?怎么样了?”

    段毓儿闻言,神色肉眼可见地变得古怪。

    “还,还好罢。”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令陆宜祯心中顿生疑惑:“究竟怎样了?”

    “就是,就是,英武侯被徐家老太太压着,暂时不敢管宛音的婚事了。你那天在信里写的方法,我也很认真地与宛音探讨了一下,并问了问她心里有没有人。”

    “然后……”段毓儿咽了口唾沫,为难道,“问出来,她竟是一直喜欢我家大哥哥的。”

    房中倏然安静。

    好半晌,陆宜祯才回过神,轻轻地问:“那,那你家大哥哥,还没定亲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