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马车,随便哪个属下都可以坐,上至老下至小,唯独女子不能坐。

    夜官还记得有一次经过一个战乱后的村子,捡到一个襁褓中的女婴,公子都是让他绑在胸前骑马前行。还有一次一位老婆婆性命垂危,急需找大夫医治,公子宁愿掏银子找马车也没用自己的马车载人。

    若是这些太小太老,那遇见的年轻美人,更是数不胜数,却被公子倒打一耙。

    今日,莫非公子撞邪了?

    年老刚劲的老舵拽着缰绳,从头到尾被年轻人冷冷忽略,这时与夜官默契对上眼神。

    夜官:公子居然主动亲近女子?

    老舵:我老眼昏花了?!

    车辆内设置暗格,一方拉开便是一张并不宽的板榻,雪念躺在上面,马车肚子下也有暗格,装有生活日用,暖炉在萧含川脚跟前烘着,他热得不行,见躺着的人似乎还很冷,没作声。

    他凝着自己染上血渍的衣袍,厌恶整理时,掏出携带的小绿瓶,顺手递给夜官。

    正琢磨的夜官暗道:如此名贵的药,公子竟舍得掏出来救一个素未相识的人,要不是他转性想做个体面好人,要不就是又在暗示什么。

    反正禁欲这么多年的公子,夜官非常相信他不可能突然好女色,何况还是个没长熟的禁果。

    沉默后,夜官还是主动正色道:“公子我知道了,这里太挤,太热,老舵此刻风中独处定是需要我的陪伴。”

    萧含川举起小绿瓶朝向他:欠揍吗?

    夜官溜得快,没被砸中,但他不得不与老舵相依,老舵笑呵呵迎接夜官,像对自己孙子一般慈祥献殷勤:“小子,我就知道你会缺个位置,给你留了一个贵客之位。”

    在马车摇晃时,夜官身体竟也稳稳当当,他坐下去,疑惑这不就是垫了一层薄垫子,怎么就成了贵客之位了?

    “是不是要我给你打酒喝?老舵不是我说你,这上岁数的人不能与我们年轻人比,不过你分我一份,我替你打南巷最好的走走酒。”夜官说话间接过老舵手中缰绳,策马笑老舵。

    “你小子,能不能有点良心,老舵的养老钱你也要刮,临老了,你养我啊?”老舵借空掏出零嘴,丢在两人罅隙里。

    “老舵你可是公子的老臣,还怕这个?”年轻的夜官当然不明白老年人的孤独心灵。

    “小子,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从古至今你看苍天会对谁手下留情!”老舵布满老茧的一只手拿起水袋,拧开盖子啜了一口凉水,大冷天的,面不改色。

    在一老一少对话里,萧含川思虑半响,决不亲自动手,让她自生自灭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