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闻声在沙发上坐着,神色很憔悴,显然苍老了许多。

    与许多本来身体健康,一退下来就苍老十岁的官员一样,路闻声也陷入到退休后遗症中。

    本来在海滨市的最高桥头堡上风光无比,现在却成为了几百万普通人中的一员,路闻声很不适应。

    财政局原副局长、现任局长郑方泉将自己受路闻声多年压制的怨气一码子发泄出来,对路闻声的态度很不好。路闻声想用公车,竟然都不被允许。昔日的嫡系也被贬的贬、打压的打压,十几年辛辛苦苦建立的势力,一朝土崩瓦解。曾经的忠心部下大都改换门庭,投靠郑方泉。本来车水马龙的路家立刻门可罗雀。

    路闻声不是不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人走茶凉的道理,可知道了不代表就能想得开。于是,他和所有的六十后干部一样,苍老了许多。

    为了排解心中的郁闷,路闻声便给儿子打下手,想到商场中打拼一下。

    见儿子的话语中充满自信,路闻声感到无比的欣慰:儿子终于成熟起来了。

    那一次的劫难,是路虞风的大劫,也是他成熟的标志。或许他还是无比的高傲,却能冷静而不是意气用事地分析问题。

    至少在飞龙集团和路氏集团博弈足球队的问题上,路闻声并不认为路虞风做错了什么。

    飞龙集团的发展只能用神速来形容。不到十年光景,她从一个小小的建筑公司发展到如今拥有几十个大大小小公司的集团性企业,资产已经膨胀到接近百亿。只房地产和制药两个行业,就让何珊成为了华夏最富有的女人。如果算上越来越正规化的和外商合资的石油冶炼企业的话,何珊的财富在华夏也能排得上号。

    与飞龙集团相比,路氏集团的规模就很小,资产不到十亿。如果剔除其他的负载,净值不过两亿罢了。

    两者之间的实力地位都不可同日而语。如果飞龙集团在竞标足球队上输给了路氏集团,那何珊的脸面可就丢光了。

    路闻声说:“小风,你这次做的很好,思虑得比较周全。但是,商场如战场,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到最坏的方面。我问你,如果何珊确实放弃了,你必须接手球队的时候,你想好了该如何处理吗?”

    路虞风沉思一番,平静地说:“按说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如果出现了,那就是天大的意外。在数百万双眼睛逼视之下,前方就是无底洞,我也要接手球队。不然,海滨市就没我们路家的活路了。其实,接手球队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可以让路氏集团为世人所知。以现在球队的实力,来年打上甲级队轻易无比。到时候咱们把球队转让出去,至少不会亏损太多。我觉得,这是最坏的结果,出现的可能性很小。”

    路闻声点点头:“确实,龙大海为了坏你而丢自己脸面的可能性很小。不过,未雨绸缪,你必须有这个心里准备。你爸爸如果不是当年做足了工作,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巴,现在郑方泉早就把我送到监狱里去了。如果龙大海把俱乐部扔给你,你就好好的干,给他一个响亮的嘴巴。”

    路虞风眼冒神光,很是期待地说:“我不会让他好过的。这次恶心不着他,下次我会送他一个更大的惊喜的。”

    路闻声摇摇头,不赞成儿子的想法。他不想和儿子为了这个事情争执,问:“小蝶母子的情况如何?”

    路虞风眼睛中露出温柔的神情:“很好,孩子很健康。我给小蝶留了一千万,足够她们娘俩用一段时间了。有了孩子,我再也没有顾忌了。不把龙大海整下来,我决不收手。”

    面对着数十个记者的围堵,路虞风很有风度地和何珊一起走进新闻发布会。

    有记者问:“路先生,路氏集团从未踏足过足球圈,这次突然要搞足球,有什么用意?是为了新闻效应,还是真心为了海滨市足球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