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琛吸了一口气。

    片刻后,他已压下情绪:“我自是没有想到甄夫人会有那般心思,向来柔弱骄矜的女子,也会在我准备送给父皇的寿礼上做手脚,还做得天衣无缝。幸好你发现东西不对劲,我临时换了寿礼才没酿成大错。”

    “何为大错?”徐夙轻飘飘地问道,却如重石压于人心上。

    赵元琛愣了愣,随即苦笑一声:“也是,何须大错。寿礼早都写于礼单上,私自更换成次品便足以让人生疑。”

    徐夙看着他,没有多说。

    生疑,足够了。

    这种事一夜落了根,角落中也能疯长。

    而自己与赵元琛,其实并无异。

    一举坐上正卿之位,一样的令人忌惮。

    一国太子和一国正卿亲去敌国涉险,本是最不可行的方法,却是赵王最想看到的。

    留在赵国,不过是让赵王心中的不安和猜忌更加肆虐。

    帝王无情,权臣须得更无情。

    所以他亲手将自己和太子派去晋国。

    他亲手——将自己送回到了那个他曾发誓要耗尽此生一切让其覆灭并永不踏足的地方。

    自五年前起,晋国和赵国,早就都不太平了。

    徐夙的眼中尽是冷漠,推门而出。

    似有风吹绿叶的响动。

    门外却是空无一人。

    寂寥无声。

    便是初春,都成了满眼的万物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