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宾客都送走后,女官陪着何婉彤走了一段路,柔声安抚她。见她心中的惊惧与恐慌被压下,才回来长公主府。

    卫国正坐在那看两个侄女玩,揉了揉眉心,问道:“二郎呢,怎么没瞧见他人?”

    “贵主忘了?官家将二郎传进宫去了。”着粉衫的女官给她奉上茶水,又转而开始给她揉按脖颈。

    卫国愣了一会,方才想起来,淡声道:“哦。”

    先前送何婉彤的女官从外进屋,卫国闭着眼,问道:“回来了?”

    女官给几人请过安,方道:“是。”随后提步近前,将今日亭子里苏移光同宋远道的事悄声讲了一遍。想了想,把何婉彤传的苏十一娘和宋远道故事的事也说了。

    卫国起了几分兴趣,眼中透出几许玩味的光,手肘靠在凭几上,撑着头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有趣的很,何家小丫头......不愧是何家人。阿蛮这家伙还是一贯的脾气,跟她娘像得很。”

    女官低低一笑,“可不是么,吴兴郡主也是个脾气大的。”说到这,她顿了顿,直到卫国让人将宗朗两个带出去玩,方才示意她继续说。

    “贵主今日不在,没瞧见十二娘将宋三郎叫过去,训他的样子。”女官回忆了一番,无奈道:“简直跟学堂先生训学生似的。”

    卫国撑不住笑了,指着她道:“让她听着了可不得揍你?”

    女官道:“她让宋家二娘子请了三郎过来,苏九娘分明在场,却在一旁远远地瞧着。等十二娘训完人了,方才上前解围。”

    卫国点了点头,想起次子,她揉揉眉心道:“郎君不过是得了个去真定的位置,便让这么多人眼馋。那起子人平时对我都无甚恭敬之心,也就是不住在一块我懒得管。二郎又是个随和性子,若是连杨家那些人都制不住怎么办?”

    女官坐在小杌上,轻轻给她捶腿,笑道:“二郎君年纪轻轻就做了秘书郎,得官家信重,自然是个心里有成算的,贵主有什么好担忧?贵主喜欢十二娘,咱们这边是男方,自然要主动一些,何不去问问?”

    卫国有些犹豫,叹道:“郎君非杨家嫡系,二郎也非长子,蛮蛮毕竟是魏国公嫡女,阿充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也是怕苏家看不上他。”

    “苏家愿不愿意,现在都是贵主自己心里猜测的,不探探口风,怎么知道苏家想法究竟如何?何况二郎君自身才学,便比京中泰半世家子要好了。”女官自小跟着她,是从宫里一直跟到外面立府的,俩人之间许多话都说得。

    卫国被她说的有些动摇了,仍是踯躅道:“可是阿充最近也不在,郎君和魏国公都在外地,我也不好让郎君问魏国公,总不能叫我跟他家那个什么太夫人商议吧......”她忽而眼睛亮了一下,“啊,姑母近日不是在京中么,我去向她老人家打听打听。”总归是自己亲姑姑,只是问一声而已,就算婚事不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女官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跟着含笑点头。

    突然想到个法子,卫国立马就高兴起来,急忙命人去准备拜帖,预备过两日去拜见秦国大长公主。

    没了两个小磨人精打扰,早上也没人在外面吵吵嚷嚷的,苏移光能够很惬意的睡到自然醒来。

    再过两日,陪伴太后往天青寺礼佛的一干女眷们回宫,前一日顾充便递了书信回来。她睡醒后开始让婢子给自己梳妆,她今日心情好,突然打算到萱安堂用朝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