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见郁棠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气得肝疼。

    他原本想,这样不知好歹的东西,他也别管了,就让她自生自灭好了。可偏生郁棠吩咐完了双桃,又凑到他面前,笑盈盈地温声道:“三老爷,我知道您不稀罕这些,也知道今天的事是我们家不应该。您就让我去买点好茶招待您吧,要不然我以后都会心里不安生的。素席也是这样,您还在孝期,不方便留您在这里多坐,总得让我们尽尽心,您要是觉得不好吃,就赏了下面的人,好歹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

    最最要紧的是,要让别人都知道郁家对裴宴的感激之情,在舆论上补偿一下他亲自来参加郁家开业典礼的委屈。

    只是这话她不能说。

    凭她的直觉,她要是把这番话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了,裴宴肯定是要翻脸的。

    裴宴看着眼前这张笑得仿若春花灿烂,又带着点讨好的面容,心里的郁气好像慢慢地消散了一些。

    算了!

    他一个男子,何必和她一个小姑娘家计较。

    再说了,谁年轻的时候不犯点错呢?

    要紧的是能改正错误。

    他不妨就指点她一下好了。

    裴宴面色微霁,轻轻地呷了一口茶,语气淡然地道:“让你的小丫鬟回来吧,我也不差你那口茶。怕就怕你家的伙计事事处处都替你当家,以为那五两银子一斤的茶看着和那五百两一斤的茶没什么两样,干脆就买了五两银子一斤的茶回来,被传了出去,让人家以为我喜欢喝粗茶,以后走到哪都喝那像洗锅水似的茶水。我难受,别人也难受。”

    什么意思?

    郁棠有点发懵。

    她已经吩咐双桃让人买好茶了,五百两银子一斤的茶他们家是买不起的,就算买半两回来待客也是没办法去充这个门面的,可也不至于买那五两银子一斤的茶来招待他啊?

    还有,什么叫以后走到哪里都喝的像洗锅的水,他难受,别人也难受。

    他难受能理解,别人为什么也跟着难受?

    郁棠望着裴宴锐利的眉眼,突然间明白过来。

    这家伙,是在讽刺她。

    她开始都没有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