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城中,天龙将沙龙的将军府内一厢房里,祺清坐在梳妆台前正自怔怔出神。

    她今天新换了一身绿色衣裙,身材看来仍像从前般的苗条动人,只不过更消瘦了一些。

    此际,她虽是临镜而坐,可是那只执着檀香木梳的右手却垂在膝上,一动不动,丝毫没有梳妆打扮的意思。

    而那张本该是明艳动人的如花娇容上,更是绝无半分喜色,反而显得很苍白。

    如果再走近细看,你就会发现她眼睛周围犹见红肿,显是夜里曾经哭过。

    这刻已过晨时,而窗外更是风薰日暖的丽日晴天,像她这样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本该正是无忧无虑、和自己心仪的男子冶游以嬉、飞盖妨花的快乐时光,却为何只在此处默默静坐哀伤?

    不知过了多久,房外足音响动,跟着“吱呀”一声两人推门而入。

    这两人本是满脸喜色而来的,但进门看到她的表情,皆是齐齐一愣,前面那瘦高白净的青年公子急唤道:“清儿你……你怎么了?”

    后面魁梧汉子也道:“清儿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对于两人的问话,祺清仿如未闻,并不出声以应,只是,玉容之上,却无端地流下两行晶莹的珠泪。

    看到她这样子,后面两人脸上的笑容非但已经消失,更且心都要碎了。那瘦高青年急道:“清儿你为什么要伤心?你纵使听到了什么,也该当高兴才是啊?”

    魁梧汉子道:“是啊,项兄弟既然去了圣师城,还帮着云筝小姐他们击退了魔域巫国来犯的军队,那就表示他绝非圣域的叛徒,更非魔域暗伏在我圣域之内的奸细。”

    一说到项飞云,瘦高青年立刻就来了精神,眉飞色舞地道:“还听说项兄弟现在更是接替天琴将宁泽成为了圣师城新一任的少师,嘿,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做下了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看来我们的眼光还不错,当初没有白交了这个朋友。”

    魁梧汉子亦笑道:“正是。清儿,几天前你和那伯骞少主自天狼谷回到都城,对我们说项兄弟是圣域的叛徒,还和沈括魔君等人联手害死了圣君云师,当时我们就大为惊诧,连说不信,现下还真被我们说着了。”

    来的这两人正是曲白和韩山虎。曲白见自己两人说了这么半天,祺清竟是毫无反应,有点急了,道:“小虎说得没错。清儿你这是怎么啦,你既知道项兄弟是被冤枉的,就该当高兴才是啊。今天已是四月二十六日,算算日子,项兄弟他只怕也该到天圣城了。唉,这几日没见,还真是挺想念这小子的。”

    韩山虎大笑道:“清儿你知道吗?我和小白昨个还正在为你今天要随伯骞入住君主府的事情烦恼呢,这下好了,既知项兄弟是被冤枉的,我们也就放心啦。”

    曲白道:“是啊,不是咱们背后说伯骞少主的坏话,这小子,在天狼谷之时我就总觉得他不地道。现在果然想来打清儿的主意,也不找个镜子自己私下里照照,他配么?”

    岂知两人说完,却听祺清道:“小虎小白,你们不要再说了。我的心意不变,清儿今天还是要和伯骞哥哥回他的君主府的。至于飞云,他如果来了,你们就代我转告他,是清儿对不起他,让他今后忘了我吧。”

    “清儿你说什么?!”曲白惊叫道,“我是不是听错了?项兄弟帮助圣师城击退了魔域巫国的联军,而云筝小姐和圣师城众将士更已一致推举他为城主,这就足以说明他绝非魔域的人,更不会做出暗害云师圣君的事情来。难道你直到现在仍不相信吗?”

    “小白,”祺清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不相信飞云,而是现在相不相信都已不重要了,总之,清儿和飞云之间已经不可能了。”祺清一反往日的活泼情态,语气平静地令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