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期待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很慢,那可能是一种煎熬,真相大多数时候是一个难产的坏种,他带给期待的人,只有堪比分娩的阵痛。

    两周的时间过去了三天,不声不响、不动声色地过去了,罗长欢杳无音信,郎月姿诲莫如深,这个偌大的城市,不管有多少双眼睛,都不可能看得清雾霾下的阵阵潜流,老膘和崔宵天全部缩回去了,这两把利刃仇笛轻易不敢动用,随着黑客挑战期的临近,老膘快坐不住了,仇笛不用说,也在着急上火,都这种时候了,时间都确定不下来。

    其实就过了三天,根本不长,可烦心事在成倍地增长,耿宝磊勾搭了一个女学生,据他说找到真正爱情了,想重新开始;包小三和丁二雷形影不离的,也出妖蛾子了,两人结伴在后海一带泡妞找炮,结果被当外地客宰,两人和酒吧的于了一架,一个头破、一个血流,然后一起进了派出所,要不是费明出面,估计得蹲个把月。

    仇笛也没闲着,一后和唐瑛的关系迅速升温,三天倒陪她吃了四顿饭、逛了两回商场,还开了一回房,这个暧昧来的真不是时候,每每脑子里有想法,都会被身边的温香软玉打断。

    女人呐,没上之前,你追她、哄她高兴、骗她开心,其实就为了上她。

    可上过之后就颠倒过来了,她缠你、黏你、骚扰你、关心你,其实就为了你继续上她

    所以仇笛有点感觉,似乎自己是不经意间,被唐瑛泡到手了,逛商场都没花他的钱,而是唐瑛刷的卡,给他买了几身衣服,结结实实地把仇笛这个坏种,打扮成她心目中的情种了。

    就即便不是,总有一天也会被调教成那样的啊。

    仇笛看看身上,新购的夹克、锃亮的皮鞋、腕上还多块表,唐瑛说了,男人品位都在表上,没有一块像样的表怎么可以?

    可有了装扮似乎还不像样子啊,仇笛此时蹲在木樨地路边,一个交通隔离的水泥蹲上,胳膊一蜷,两眼直瞄,像随时准备下手的毛贼嘛

    人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动作,恰恰能真实反映他的出身,恐怕让仇笛去懂得慎独、学会庄重没那么容易,仇笛自己都意识到了这一点,原来是想尽一切的努力溶入这座城市的生活,越活越累,现在放松了,不在乎了,反而没那么患得患失了。

    接过中午,一辆普通大众驶出单位大院,仇笛从水泥墩上跳下来,站在路边,他看到了车里的人,车里的人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他,那车呼啸而过,冲出去十几米堪堪刹住车,泊在路边,副驾上的领导开了车门,似乎动作踌蹰了片刻,还是下车了。

    董淳洁,他就那么复杂地审视着仇笛,仇笛也在复杂的看着他。

    两人曾经很多次这样看过,不过环境不同而已,董淳洁的眼中,这孩子已经不像初见他时,那么毕恭毕敬问他工作和户口的事,经历和环境会改变一个人,但董淳洁直到现在都想不通,不管怎么改变,也不至于让他放弃曾经巴结都想得到的工作的户口啊。

    仇笛没动,最终还是董淳洁走向他,远远地,老董指着道着:“嗨?摆谱呢?来呗,仇大爷,您请上车”

    老董要没官帽,就一京油子,这话拿捏的腔调很是嗝应人,仇笛一笑道:“那我称呼您什么?董副局?董哥……或者,董大爷?”

    “你想呢?”董淳洁嗤鼻问。

    “您不缺巴结的,也不缺尊敬的,我要属于上面那两种人,你不觉得老没意思了吗?”仇笛问。

    这是事实,人红的时候,不缺锦上添花了;可人背的时候,却很少人雪中送炭的,一句勾起了往事,老董笑着道:“我好像明白了,这才是你……去西北前,你和大多数人没什么区别;不过去了西北之后,你就成了你自己。”

    “谢谢,这是我听到最中肯的评价。”仇笛感激地道,老董眼睛没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