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茗轩的缘故,阎夏枯也只是警告吕之泊一番,随后便被茗轩强制性的拉走了,他不希望看到阎夏枯为了自己对吕之泊做出些什么令他后悔的事情,当初杀了恩人的女儿,他不后悔,但要是吕之泊因他而死,只怕他会疯掉吧。

    另一边的吕之泊回到四白阁,今儿他并没有见到自己的弟弟,却被阎夏枯给数落了一顿,带去的人一个人都没回来,甚至走的时候都是狼狈逃走的,对于他来说这就是天大的耻辱。

    而诺儿死的凄惨,他每每想到都十分难过,秦诺喜欢花,于是他便在找到尸骨之后买下了一座山,并在山中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他将秦诺葬与花海之中,将此地取名为花冢。

    花冢里四白阁并不算近,就算是乘马车也需要一个时辰的路程,他无法杀了吕之舟和舍不得杀了吕之舟全然是两种不同的想法,他此时只觉得对不住秦诺,于是并没有人带人,只他与轿夫一同去了花冢附近,随后他叫轿夫先回去,不必等他。

    见轿夫走后,他才七拐八拐的走进了花冢,这里的花儿如今开的正盛,就好似秦诺还在一样,他将秦诺埋葬于花下,并未立碑。这山上的一草一木,每一寸土地都是她

    刚下过雨,空气中满是泥土的味道,脚下的花田也都变成了泥巴,从前那个白衣不染凡尘的四白先生,如今也没了脾气,干脆就寻了一块大点的石头,坐了上去。

    一袭白衣也染上了泥点,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坐在石头上,弯下腰,手轻轻拂过花儿,沾染了些许水珠,望着手上的水渍,吕之泊淡淡开口,自言自语道“诺儿,你可是在哭?哭泣我不能为你报仇?还是哭泣我不敢下去陪你。”

    说话间一阵微风吹来,让吕之泊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猛地站起身,环顾四周,想要寻找着什么。秦诺听见了,刚刚那风便是她的回应!

    秦诺生前一向疼爱吕之舟,将他视作亲弟弟一般对待,这样一个极好的人儿,平日连只蚂蚁都舍不得杀害,如今自己却要为了报仇几乎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若是秦诺看了也定会伤心的。

    这样想着,吕之泊似乎也想明白了什么,变天了,天空中阵阵乌云,他抬头望了望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从花冢出来,她也没想过雇车,便打算走回四白阁去。

    就在这事,天上忽然降下了雨点,街上的人们都忙着收摊避雨,只有吕之泊依旧走在道路的中间,雨越下越大,他就这么一路淋着雨走在路上,白衣早已被雨打湿,脸上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他不懂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是为了什么,心爱的女人死了,一手带大的弟弟变成自己不认识的模样。

    走回四白阁时天已经黑的彻底,但是雨依然不见小,他的身子本就弱,被雨这么一淋,几乎要了他的半条命,他就倒在四白阁的门口,一直到天亮,管家出来开门时,看到他就躺在门口,也是吓了一跳。

    吕之泊面色红如熟透的苹果,而且额头也十分的烫,管家吓得连忙喊人过抬人进去,吕之泊整整昏睡了十天,至今未醒,而对于四白阁这将近半月的消停,阎夏枯和茗轩也是觉得十分奇怪的。

    以茗轩对于吕之泊的了解,他是一个不能受到半点羞辱的人,上次阎夏枯如此说他,只怕气都要气死了,不可能就这么不闻不问的。

    不过对于四白阁不再来找茗轩的事,阎夏枯和茗轩都十分满意,这段时间,茗轩又开始了逍遥自在的日子,直到有一日手下的人来报,说如今的四白阁避不接客,想必是与四白先生昏迷一事有关。

    听到吕之泊昏迷,茗轩愣了一下,他怒道“这么大的事为何如今才告诉我!”话音刚落,房里已不见他的踪影。

    吕之泊病倒了,昏迷不醒?!为什么?难道因为自己?茗轩将所有的事情都拦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确认到底怎么了,如同疯了一般的朝着四白阁的方向跑去,可是真的到了四白阁的门口,他却愣住了。

    就算进去又如何,手无寸铁的他只怕还没到吕之泊的房前便被人拿下了吧

    就在他左右纠结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他愣了一下,下意识以为是四白阁的人,拔腿就想跑,只听阎夏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去哪啊?”

    阎夏枯的声音冷冷的,却又带着一丝戏谑,她拍了拍茗轩的肩膀,道“跟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