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金玉既已复生,留守在此地的人都随着姜文和离夫人一起返回住处,不久之后,刚才还十分热闹的还阳法阵就变得冷冷清清,只剩陆凌天一人,连普玄和鹞鹰王等都跟着去了。

    其实也不是故意留下他一个,而是都以为陆凌天马上就会过来。

    陆凌天叹了口气,心想等离金玉稍微好些事,二人单独相处,自然可以把一些在人前不方便说的话说出来。

    他正想跟着过去时,身旁红色身影一闪,血婴出现在陆凌天眼前。陆凌天见她面色有些不悦,不由愕然道:“怎么了?”

    昔日的血婴,如今取名姜雪莲的她眉头微皱道:“你把她看得很重?”

    “把谁看得很重?”

    “明知故问,不是那离金玉还会有谁,她活转来还要多亏我舍弃一具肉身,怎么不见旁人来感谢我,反倒一个个围着她转。”

    陆凌天笑道:“偏你多心,金玉刚刚复苏,自然关心的人多一些,若异地相处,旁人必也是如此对你。”

    姜雪莲冷冷道:“只怕不见得,我来得这两日,旁人对我恭敬有加,却敬而远之,你当我不知。”

    陆凌天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血婴之名过大,就算她如今改了名姓,但知道她底细的人,就算换过了一千一百个名字,也只是当她是血婴,而不认得其他。在这北斗治之中,除了少数几人的确是诚心对她之外,如天师道那些人,几乎个个都是面似恭敬而实则防范,但旁人这么做也有他的道理,陆凌天不能横加指责。

    陆凌天劝慰道:“日久人心自见,姜伯伯和姜伯母都是诚心待你,至于其他人,你又不是一定要和他们相处,等金玉养好身体,我想姜伯伯也不会留在这里,当然要另外择地而局,到那时你我离开此地便是。”

    谁知姜雪莲听了之后反而更是不悦,冷笑一声道:“就算是诚心待我,但也可以是诚心待另一人。”

    “我问你,虽然我爹娘待我不错,但他们若待旁人更好时,我又该如何相处?还有你,你那欲言又止的模样,瞒得过旁人,却瞒不过我,在你和我爹娘心中,我与那金玉,孰轻孰重?”

    陆凌天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根本不好回道,要说待她比金玉重,那这话传到金玉耳中又作何感想,可要说待金玉比她重,则更是不妥,以血婴那糅合了央宗的脾气,是容不下第二个人的。陆凌天道:“你与金玉都是一般轻重,又何分彼此。”

    陆凌天只能这样回答,想着两不得罪,如若是普玄在这里,就绝不会说出这样想两边取巧却都不取巧的话来,因为这两不得罪,其实在旁人眼中看来,就是得罪了。果然姜雪莲转过身去,抛下一句:“原来我只与她一般。”身子飞起,转眼消失在树林之中。

    陆凌天自讨没趣,默默返回姜文住处。姜文和离夫人二人都守在离金玉身旁,自然不知血婴和陆凌天说得话,更不知她会因为离金玉之事而心生不悦。

    陆凌天进楼之后,见普玄等人都在这里,陆凌天道:“道长,金玉可在楼上?”

    普玄低声道:“凌天,金玉这丫头,也算是贫道的忘年交了,照理你和她挺好的,怎么这一次有些冷落了。”

    陆凌天尴尬道:“这个我也不知,我想等一会儿再去见一见金玉。”

    普玄道:“那是自然了,贫道虽然没机会娶寡妇,但哄女人开心的本事是有的,你这小子说话便是太直,不知道拐弯抹角,等一会儿见金玉时,一定要把你为了救活她吃了多少的苦头的事说给她听,女人心一软,什么话都听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