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议你,可以去小睡一会儿,彻底清洗结束还需要一段时间。”小鸟游操作着机械开始第二次清洗,顺便看着主顾眼中的血丝,诚心建议。

    “不,我就想在这儿看着。”钟恪并未转头,依旧专心盯着清洗室里的甄云。

    小鸟游很不爽,是他长得不够养眼还是他脾气不好,他在蔓里待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遇到对他不假辞色的人。

    人不爽了就会作,小鸟游轻哼一声,按下手旁的按钮,原本光洁透明的玻璃瞬间模糊,半点看不到清洗室内的情况。

    钟恪立刻扭头盯着小鸟游,冷脸说道:

    “打开。”

    “总是看着甄云有什么趣儿,他现在又不会回应你,也不能陪在你身边,”小鸟游笑得恣意,“陪我聊聊天吧,给我讲讲你和林是怎么认识的。”

    钟恪紧皱眉头,情绪崩到了极致,但还是压抑着重申:“你可以去找你的乐子。我要看着,打开。”

    小鸟游从来吃软不吃硬,不解风情的石头遇见林一个就够了,他才不会惯着钟恪的臭脾气,当即呛了回去——

    “既然钟先生如此要求,那么接下来的内容闲杂人等不能参观。”小鸟游扬声喊人进来,“老三!带钟先生去贵宾休息室。”

    自从能真切看到触碰到甄云之后,钟恪便无法再像原来那样压制心中的痛苦,只能看着甄云来缓解,偏偏此时小鸟游的做法恰恰在他底线上大鹏展翅,让他脑壳疼痛欲裂。

    他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直接发了怒:

    “为什么?为什么我永远看不到他!”

    钟恪状似癫狂,将自己手边的玻璃茶几一拳砸了个粉碎,又踹翻了几把椅子,满手是血得往模糊不清的玻璃上拍打。小鸟游这才知道这人连激都不能激一下,现在只怕是直接刺激大发了,一边暗暗骂着林给自己找了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一边拽着老三让他去拿镇静剂来。

    他不敢继续耽搁,重新将玻璃打开,让钟恪能看到屋内依旧安详接受清洗的甄云。

    那花白的人体重新出现在眼前,钟恪这才没那么疯,但双手依旧放在玻璃上,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嘴里也絮絮叨叨不知念的什么。

    小鸟游站在操作台前,冷眼观察着钟恪发疯。他不明白为什么钟恪会非甄云不可,甚至到了疯魔的程度,按照林给他的资料,他们之前的交集只有一两次,何来这样的挂念和深情?

    即便是深爱彼此的人,他也不曾见过钟恪这样情绪系于一身的。

    他胡思乱想着,余光瞥见老三带了个人进来。

    “林!你怎么过来了?”小鸟游眼含惊喜,连忙踱步过去,还不忘悄咪咪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