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屏裙板亦未用方格锦裱糊,屏风背面屏心刻有唐代名家所作的竹谱和咏竹诗。d-m

    何瑞徽已经是稀罕极了这宝贝,围着转了两三圈儿,口中发出一阵阵的惊奇感叹,又是大惊小怪,又是唉声叹气,似是迟了一般。谢升显然是见多了他这等表现,只是笑吟吟的在一边瞧着,也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何瑞徽方才站起来,摇摇头,他忽然捂着脸,闷声道:“世叔,小侄这便告辞了,若是再看下去,小侄怕是今夜就想宿在此处了。”

    他说的有趣,也是真性情流露,谢升知道他见了名书名帖古籍善本就挪不动步子的性子,也不怪罪,哈哈一笑,摆手道:“去休,去休。”

    何瑞徽行了一礼,便当真捂着脸这么出去了。若是别人这般做,那便是失礼,但他和谢升的关系在,这样做却更显亲近。

    以谢升的地位辈分,自然是不会相送,只是端了端茶而已。

    何瑞徽出了这邀山阁,一阵冷风扑面,方才在屋里的溽热顿时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觉得脑袋一阵清明,脸颊冷了下来,目光却是变得清亮。

    他又是站在邀山阁周围的栏杆后面看了好一会儿的景致,方才摇摇头,转身下去了。

    心里=一=本=读==满满的都是恋恋不舍。

    国朝古代高楼很少,真的是很少,除了那种宝塔类的建筑之外,其它的大型楼阁,很少有超过五层的。

    这跟建筑方式有关系。

    西方古代建筑是砖石体系,一般以砖石墙为承重部件,墙体上薄下厚,墙体越高,上下厚薄对比越明显,在两墙之间铺设若干层木梁,梁上铺设楼板,屋顶用桁架结构,桁架是一种三角架,上铺屋瓦。而中国木建筑则是用木柱承重,多为单层,屋顶用抬梁层层出挑,出挑短者不用斗拱。墙体为土墙或者砖墙,只起遮挡作用。

    当要盖高楼的时候,就会发现西方建筑的发展潜力更大,而中国建筑盖到第三层就是极限了。当然,像是应县木塔,大小雁塔这等,都能盖道很多层,但这是属于圆柱状的佛塔,已不适合居住了。而且面积也小,不能算是大型楼阁。

    国朝古式的楼房,越往上空间越小,而西方正好相反,底层最窄最阴暗,人都尽可能往上住,这是建筑结构决定的,中国的抬梁结果,为了稳定,必须向上收缩,而西方的墙体承重,墙壁下部厚,越往上越薄。一楼的空间大小差别如此之大,故而国人喜欢住一楼,美其名曰“接地气”,而西方人则是把窄逼的一楼留给奴仆、西方楼房中每一层木梁都能起到横向稳定两侧墙壁的作用,如果觉得还不够稳定,干脆弄成“回”字形四合院楼,就更加稳固,故这种布局在西方很常见。由于中国楼房顶层屋檐太小,不能遮蔽全建筑,故每一层都要出腰檐,形成重檐。是以不论是单层还是多层,常见的建筑外形,中国都是重檐,而西方则是墙体外立面为主。

    总而言之,由于西方是因为墙体承重,所以可以很方便的盖高楼,无非是增加墙壁高度和厚度。而国朝则是木柱承重,想要盖高楼,那首先就得有足够大,足够粗巨的大木为柱才行——但问题是,修建墙体的石头砖块好找,那等大木可不好找。

    是以便是身为大明朝帝都的北京城,高层建筑也是相当有限。

    但说来也是奇怪,虽然中国古代的建筑和西方比起来是在建造高楼上是不占优势的,但古代世界最高的高楼,却是出在中国。

    由此可见,国朝之建筑技艺,当真是登峰造极。

    这两座建筑,一为明堂,一为天堂,建于武后年间,乃是大唐建筑技术之巅峰巨作。

    所谓明堂,即“明正教之堂”,是“天子之庙”,有道是“王者造明堂、辟雍,所以承天行化也,天称明,故命曰明堂”,“天子造明堂,所以通神灵,感天地,正四时,出教化,崇有德,重有道,显有能,褒有行者也”。明堂的主要意义在于借神权以布政,宣扬君权神授。一般明堂都建于城南,即所谓“布政之宫,在国之阳”。明堂虽古已有之,但各朝营建时的形制与规模不尽相同,没有一个完全统一的式样。东汉明堂为“上圆下方,八窗四闼,九室重隅十二堂”。后来的曹魏、西晋修缮后继续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