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手绕了两圈儿,忽然手一抖,一片肉便是掉了下来,盐水刺激到了伤口,使得疼痛更加剧烈,疼的仇元德身子一阵颤抖。而这小刀手的徒弟,赶紧从手里拿着的小盒儿里拿手抹了一点儿药膏,抹在仇元德的伤口上。

    这药膏是深绿色的,有股子刺鼻的怪味儿,不过效果当真是不错,才一抹上,伤口流血的势头立刻就被止住了。这样做,自然是为了防止受刑之人以内流血过多而死。

    亲兵守旗瞧了眼睛一亮,道:“你这药倒是个好用的,可还有?给我拿些来。”

    那小刀手的徒弟没见过什么世面,被这么一问,吓得面色发白,说不出话来。那小刀手赶紧哈了哈腰,陪着笑道:“大人,不瞒您,这药膏止血是有奇效,但内里含有剧毒,用了之后,毒素入体,十日之内必死无疑。这药膏,是专门给这些人止血用的。”

    亲兵守旗一听,大是扫兴,摆摆手:“罢了,罢了。”

    一刀刀割下,一片片肉从身上掉下来,仇元德因为被堵住了嘴没法子喊出来,但从他剧烈的颤抖,苍白的脸色,额头上不断渗出来的汗珠子,大伙儿都能猜到他受到的痛苦是多么的大局。

    那亲兵守旗得意的哈哈大笑。

    此时,对于[一_本_读]仇元德来说,噩梦才刚刚开始。这位小刀手的手艺自然不如京中那些,但让人疼上一宿才死,倒也是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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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卯时,也就是后世的五点。

    董策已经起身了。

    他昨夜并没有回驻地,而是在城门楼子里睡的。城门楼子虽说四处透风,破败陈旧,但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的房子,总比缩在城墙垛口下面睡觉要舒服不少。里头用木板搭了一个临时的床铺,董策裹着一床厚厚的毡子睡下,没一会儿便是进入了梦乡。睡这种地界儿,刘若宰这等上了年岁的受不了,董策却是没什么问题。

    昨夜事情太多,心情变化太快,大起大落的,一番这样下来,也是身心俱疲,这一觉,可是睡的舒坦的紧。

    卯时,并没有人叫他,外面也很安静,无人喧哗,但董策自己就起来了。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以来,除非有特殊事情,否则每日都是这个点儿起来,练拳练枪,打熬身体。

    听见里面的动静儿,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董勇振的声音传来:“大人,要洗漱吗?”

    董策知道,只要是自己嗯一声,用不了多一会儿,董勇振就会把水盆毛巾什么的拿来。这个贴身侍卫,不但手上功夫极硬,很能打,心还很细,能把人照顾的很舒坦。董策淡淡道:“不用了。”

    “是。”外面又应了一声。

    披上铁甲,把骑兵刀挂在腰间,董策推门走出去,外面很凉,冷风扑来,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城墙上约莫有五十人在值夜看守,吸取了之前的教训,董策决定把晚上值守的人增加一些,而且是混编,大约董策的人占五分之二,田实的家丁占五分之三。

    推门便看见了董勇振笔直的站在外面,董策微微一笑:“勇振,占了一宿了吧,回去歇息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