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阮言是跟着岑聿则的车来的,虽然江、阮两家的交情算是吹了,但岑、阮两家的还在,阮家长辈也反复提醒阮言回国后注意和岑家的密切交流。

    阮言似乎和谁都玩得好,像个小太阳一样说什么都能接上梗,五官越长越温柔,恍惚间依旧是十几岁未离开前那个纯情天真的少年。

    因为久居国外,再加上朋友断联,阮言现在只能和江逾洲身边那几个人说上话,不过经年并没阻碍到他们的交流,仅凭一个话题,阮言就搭上话了,甚至还能紧紧跟随话题。

    这是贺云帆想不到的。

    江逾洲今天心情好像不错,即便对阮言还有疏离感,却也不如从前那么重,加上之前商业竞争的事,江逾洲大概对隐形伤害到阮言是抱有愧疚的,所以现在擅长撒娇的阮言只要一笑,江逾洲就不动声色地牵起唇角。

    阳光下看,像极在笑。

    多少在外,贺云帆拉了下江逾洲,低声问:“不是说还让顾谂来了?人呢?”

    江逾洲眉眼微淡,“在来的路上。”

    贺云帆不理解他这个操作,“那天你和我说阮言主动来找你言和,这的确很符合他的性格,但你今天明知阮言要来,还要顾谂来,真的是想引火烧身了?你一天天的在想什么?”

    贺云帆的话是没错,但听在江逾洲耳里,和上次酒会似有若无对顾谂的维护,难免漫不经意中多了层讽刺,他冷眼抬头看他,“你这是在教训我,维护他?”

    “什么?”贺云帆怔愣。

    江逾洲眸色漆深,背于阳光轻笑了声,整个人高大的身影覆压在地面,都是挥散不去的阴翳,“不过就是个要来就来,要走就走的人,你比我还关心,倒是新奇。”

    贺云帆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

    不过仔细回想,刚才好像是他反应大了,“我只是——”

    “只是怕他下不来台,会没面子?”江逾洲已经注意到了不远处某辆熟悉的车,顺口就把这话给贺云帆接上了。

    贺云帆沉默没出声。

    江逾洲冷凉笑了:“云帆,他的忍耐力可比你想的要强多了。”

    这话瞬间扎了刺,贺云帆突然发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江逾洲所谓那点感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明明以为他算是喜欢顾谂的,但现在,好像又不是了。

    能接受阮言一顿饭的言和,江逾洲似乎从从始至终,就对阮言坚持着不设限的偏袒。

    想到这些,贺云帆的表情并不算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