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钰听到大皇兄惊讶的说了一声:“是地坤!”

    几乎没什么人能见到怀孕的男性地坤。那个男子神色憔悴,披散着发,挺着那么大一个肚子,好像下一刻就要倒在地上。他被强迫着走了那么长的路,若非那女子搀扶着他,怕已是晕倒在地。

    四周传来了细碎的议论声,饱含着恶意的讽刺挖苦,“哎呦,瞧瞧那肚子,一个男人变成这样,也太恶心了吧!”

    “这男的软骨头,也不知平日里在男人身/下是如何浪/叫的!啧啧……”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生孩子也是要从那里出来吗?想想就觉得恶心!”

    “明明是个男的,却要雌伏于别人身/下,大概是爽的吧!”

    “怎么?你想试试?”

    “哈哈,你可别瞎说,这男的生出来的玩意儿能是正常的?!后继无人都比生出个怪物要来的好!”

    “瞧你说的,本来地坤除了生孩子,也没什么其他用处,说不准这男的生出来的还要比婆娘生得健壮!”

    “嘿嘿……就是不知道男性地坤滋味儿如何……”

    露/骨/下/流的窃窃私语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戚钰心里泛着恶心,他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但那些话越来越不堪入耳,突然大皇兄按住他的手背。

    戚钰第一次看到大皇兄目光寒冷得好像要把周围风霜都凝结进去,看着他起身下车,从旁边抽出一条鞭子狠狠挥向方才辱骂最凶的几个人。

    “就你们长嘴了?!”

    又是一鞭子挥过去,打的对方嗷嗷惨叫。

    戚钰趴在车窗边,也不忘狐假虎威狠狠瞪了一眼那押送刑犯的士兵,约莫是被大皇兄唬住了,一个个乖乖的闭上嘴巴垂下头,什么话都不敢再说。

    但是戚钰没有想到,他会看到让自己此后但凡想起就毛骨悚然的一幕。

    从瑞禧长公主府回来的路上经过午门,浓重的血腥味飘了过来,即便隔着厚厚的车帘,戚钰都几欲作呕。

    他捂着鼻子,皱着眉头,无意间掀开车帘望了一眼校场。只一眼,他就觉得全身的血液都从身体里退出去了。

    之前的那地坤躺在校场的中央,原本鼓胀如圆球的肚子,现在已经看不出起伏——因为一把锋利的剑划开了他的肚子,将那已经成型的胎儿从他的身体里挑了出来,一剑刺下去……

    血水流了一地,那男子临死前的表情狰狞而绝望,指甲断裂的双手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