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就要这样告诉霍怀慎:看吧,你妹妹被孤害得那般惨,我俩是有仇恨的!

    分明跟小孩子赌气似的,可他却觉得早早就该划开楚河汉界,别给对方留余地才是。

    霍怀慎将人带进屋里,仔细扶着他坐在桌旁,然后又将床榻边的熏笼挪到太子殿下脚边,抬眼看了看,又寻了一个手炉塞进他手中,“天儿越来越冷了,殿下暂且忍几日莫要出门。”

    “屋里闷,不想待。”言语间,戚钰感受到那一道格外逼人的视线,挺直了腰,“你莫不是要将孤关起来?!霍怀慎,你仔细着自己的项上人头!”

    空气凝滞了一瞬,霍怀慎脚步一动,走到太子殿下面前俯身,灼热的吐息扑在他的耳垂边,戚钰心中一慌,就要起身,结果一把被按住,二人侧脸几乎相贴,就听见霍怀慎声音微沉,

    “殿下若想要臣这颗人头,随时可以,只是有一点,”他微微吸了口气,忽略太子殿下身上隐隐传来的冷香,“起码要等殿下眼睛好了,下刀准一点,狠一点,给臣一个痛快!”

    戚钰心尖狠狠一跳,被霍怀慎的气息包围着,他好像又感受到了来自天乾那巨大的威压,否则为何心慌不止,甚至还有一股落荒而逃的冲动。

    “殿下不用试探臣,臣现在答应殿下,一旦您眼睛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还有一事必须告知殿下,您若日日心里烦闷不消,这眼睛怕是短时间好不了。”

    说到这儿霍怀慎又想起一事,“北夷使臣不日便能抵达上京,殿下作为储君定是要与对方接洽,可若到那时您眼睛未好,臣也没办法帮您隐瞒过去。”

    一字一句尽是提醒,戚钰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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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日二人坦诚布公,太子殿下就软和了不少。

    药浴日日泡着,药也能一口不剩的喝完,偶尔与霍怀慎还能心平气和的聊几句朝内朝外的事情。也就是这样,戚钰时不时会下意识的叹服,霍怀慎到底是在北疆拼杀数年,谈及战事他总能以最简洁明了的方式为戚钰解释清楚。

    戚钰有些遗憾,微微叹气,“若是能看见侯爷用沙盘演练一遍那该是如何真实!”

    霍怀慎一怔,半晌才慢慢开口,“殿下以后当是天下人之君,战场杀敌之事便交由臣等,不过若是殿下真有兴趣,待到您眼睛好了以后,臣也可以为您演练一遍。”

    戚钰听到后边眼睛亮了,“侯爷所言当真?”

    “自然。”

    “那孤便记住侯爷的话了。”

    “嗯。”

    与太子殿下相处这么久,霍怀慎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面上露出喜意,自己也连带着扯了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