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怀慎“鬼迷心窍”已成定局,谭迟叹了口气,与季云中相视苦笑,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么就帮他一把,至于以后……

    端看个人造化了!

    当夜,霍怀慎进了乾龙殿。

    皇帝歇在榻上,阖着双目,旁边宫女小心摇扇,熏笼中丝丝缕缕的檀香氤氲,霍怀慎甫一踏进此地便跪着了,老太监低声道,“侯爷稍待,陛下一会儿就能醒了,这两日宵衣旰食,没怎么憩过……”

    霍怀慎点头,身子挺拔。

    大半个时辰过去,老太监数次看过去,霍怀慎身子都没晃一下。老太监看了眼伺候着的宫女,下一刻小丫头脚底“不小心”崴了一下,“正巧”撞到旁边的熏笼上,细碎的声音“吵醒”皇帝。

    “……什么时候了?”皇帝半眯着眼,老太监佝偻着回话,“陛下,已经亥时了。”

    小宫女跪在底下,老太监挥手叫她下去,又凑近皇帝小声提醒“陛下,宣平侯到了。”

    皇帝掀了掀眼皮,“为何不早点叫朕,叫宣平侯一阵好等。”

    老太监假模假样的跪下请罪,霍怀慎瞧着只觉厌烦,但是面上无一点波动,“臣霍怀慎有事要禀。”

    老太监扶着皇帝坐直,皇帝这才像是看见霍怀慎跪着似的,叫人起身,慢腾腾问,“爱卿不是在泰山么?怎的突然入京,也无任何急报?”

    霍怀慎刚要开口,皇帝又加了一句,“而且甫一进京就去了诏狱,不知那里有什么,竟惹得爱卿急匆匆赶去?”

    虽然一早就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监视中,但是一听到“诏狱”二字,霍怀慎还是心底一沉。

    脑子万千思绪,霍怀慎依着之前想好的一字一句地开口,“臣去泰山近半月,才慢慢查到匪患之乱不是这般简单,其中牵连甚广,不仅当地官员阳奉阴违,与那土匪有所接触,那幕后之人还泰山地动是三殿下所为。”

    皇帝目光微动,“爱卿所言当真?”

    霍怀慎不卑不亢,“绝无一丝隐瞒,至于臣去诏狱……”他咬牙切齿,“实为私事,臣……一言难尽!”

    若说前边的话,皇帝听了还尚且淡淡,但是后边的一句便引起了他的兴趣,“是太子做了什么事?”

    霍怀慎“难堪”地撇过头,半晌才“不情不愿”开口,“是臣的师弟……”

    他抬头看向皇帝,眸子赤红,看起来气极了,皇帝哪里见过一贯冷肃稳重的宣平侯这般模样,心下更是诧异,心中忖度,看来兰贵妃所言并不属实,这宣平侯分明对太子是结了仇的模样,哪里看得出来二人是有私下交情的,更别说二人勾结起来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了。

    霍怀慎双拳攥得死紧,“臣前些时日在泰山,有一日,太子殿下出宫进了臣的府,对臣的师弟……极尽羞辱……臣也是前两日才得到消息,府上老仆拼死叫人送来的信,字字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