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春便忙上前跪倒,面半朝向皇后,半朝向众人。

    “回主子娘娘,各位主子,奴才叫念春。当年令主子在长春宫为女子时,便是与奴才最为要好,夜晚里还同住在一铺炕上。故此令主子当年在长春宫里的事,奴才甚至是比如今永寿宫里掌事儿的献春姑姑更为了解的。”

    婉兮便不由得眯起眼来,“念春,你说错了。我宫里现下再没有什么献春。如今我宫里掌事儿的姑姑,叫玉壶。”

    念春抬眼望向婉兮,顿了一顿,便也点头:“奴才明白了,谢令主子指点。”

    四目相对的当儿,念春两边面颊上仿佛还在隐隐作痛。

    就算曾经还有些旧日情分,可是却早都被令嫔那两个大嘴巴给扇光了!

    在这宫里的官女子,便是皇后责罚都不能打脸,更何况她自己此时是长春宫里掌事儿的,却活活叫令嫔给扇了两个大耳光去。

    那便怪不得她了。

    念春改口重说了一遍之前的话,特地强调了“玉壶”之后。念春便垂下头去,再不看向婉兮。

    “奴才最是了解令主子小时候的性子,令主子最是活泼爱动的,虽说也喜欢贪凉,喜欢打雪仗、啃冻梨,从春天起就爱喝井里的凉水……这些看似都是对女子生养不好的,但是因为令主子爱动,故此她身子其实并不寒凉。曾经冬日里睡在一铺炕上时,奴才还经常把脚伸进令主子的被窝儿去,从令主子那偷些温暖来呢。”

    “故此奴才怕是最有资格说,令主子的身子一点都不寒。她直到此时还未遇喜,便定是祸从口入!”

    皇后点点头,轻哼一声:“这话若不是本宫今儿自己敞开了来说,这后宫里倒也没人敢说。终究令嫔曾是我长春宫的人,每日里的吃喝都是从我长春宫的茶房、膳房出来的,本宫便难逃嫌疑去。”

    “可是本宫也知道,这话就算你们都没明白说出来过,可是心里也早已想过了。那好,今儿既然要摊开了说,本宫便已经将从乾隆五年令嫔进宫以来,到乾隆九年令嫔进封离开我长春宫止,我宫里所有的膳食底档都拿出来,交给御医去查验了!”

    皇后说罢扬声:“福山,进来回话!”

    福山是御药房的首领太监,闻声忙进来请安。

    “本宫的《膳食底档》是交给太医院去查的。只是御医终究都是外官,不方便到咱们眼前来回话,这便叫当时一同查验的福山来给咱们回个话。”

    福山跪奏道:“奉皇后主子懿旨,奴才会同太医院几位御医大人一同查验了长春宫里的膳单,尤其细细详查了给令主子,也就是当年的魏姑娘吃过的饭菜去,并未发现任何不利于生养的去。”

    皇后轻声一哼:“念春!”

    念春便又道:“外人都以为令主子当年只在长春宫中吃喝,实则不然。除了长春宫外,令主子还时常在另外一个宫里用饭。”

    念春说到此处,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又望向婉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