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微有意外:“原来是这样?”

    归和正落泪,伏身于地:“微臣实则明白皇上今晚为何发雷霆之怒。微臣好歹伺候皇上和魏主子这几年,如何不明白能叫皇上如此的,必定是魏主子有事。”

    “如今魏主子年岁也不小了,这些日子宫里连传喜讯,魏主子一定又跟那年似的,又偷着在心下上火了。皇上心疼魏主子,可是微臣却辜负了皇上和魏主子的信任,这几年了都没能调理好魏主子的身子,故此皇上思前想后,便会想起微臣当年那一刻的迟疑,以为是微臣也如郑良那般,明明是伺候魏主子的,却听命了纯贵妃娘娘,叫魏主子反受其害……”

    皇帝眼瞳依旧幽黑,可还是悄然送了一口气去:“如此,倒是朕想多了?纯贵妃的那张方子果然没事,伤不到你魏主子去?”

    归和正垂泪点头:“……那方子自是无妨的。”

    皇帝将念珠撂在炕几上:“那你魏主子至今没有动静的缘故,便与那方子、与纯贵妃无关。”

    归和正又伏地叩头:“微臣自不敢揣度纯贵妃娘娘去。不过这方子本身自是无妨的。”

    皇帝疲惫地点点头:“嗯,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归和正愣住,有点不托底地问:“圣上?……”

    皇帝哼了一声:“朕自毁前言,今晚叫你活着出宫。你满意了么?”

    归和正一口气哽住,随即又是大哭着叩头。

    “微臣谢皇上的大恩,微臣也……谢魏主子的庇佑。”

    皇帝都只能无奈地摇摇托:“你个老滑头。还不快滚?”

    归和正年纪也大了,这又黑灯瞎火,连惊带吓,几乎是连滚带爬着出去了。

    皇帝面上的那一瞬笑容,便也一点点地凋落了下去。

    若不是纯贵妃和那方子的问题,那便必定是另外有因了。

    皇帝眯眼望住窗外黑漆漆的夜色。

    说真的,他倒真希望是纯贵妃和那方子的缘故。

    只可惜,真可惜,竟然不是。

    四公主生在十二月,随着她满月,乾隆十一年便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