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这样一份忠心,愉妃她为什么不明白,更不肯相信她?!

    “鄂常在,咱们都折腾了一天了,我累了,你也该累了。便起来吧,别在这儿跪着了。各自安置了吧。”愉妃懒洋洋说完,缓缓起身,便径自从鄂常在身边儿经过,头都没回地走回了暖阁去。

    鄂常在又在外头跪了一会子,这才绝望地走了。

    三丹伺候愉妃躺下,将帐钩摘了,帐子落下。

    “主子……其实主子有鄂常在帮衬着,倒也不是坏事儿。主子又何苦这样对她?”

    愉妃疲惫地阖上眼帘,“我自然明白,在宫里多一个帮手的好处。鄂常在如今什么指望都没了,唯有咱们和永琪这么一个靠山。想来她也不敢对我不忠。”

    “可是啊,咱们想事儿却不能只想眼前,得为了永琪的将来着想才是。你想啊,就因为她与兰贵人的过结,日后兰贵人和皇太后看着她能顺眼么?”

    “可是皇上却将她放到我宫里来,又三番两次地当众提及我与她是亲上加亲,这便反倒叫那天庆妃对我的指责更被人相信了去。兰贵人年岁又小,她们又不肯信鄂常在这样低位分的敢对皇太后兰贵人下手,这怕是便越发怀疑是我的指使了!那日后兰贵人和皇太后看着咱们,又如何能顺眼了去?”

    “若得不到皇太后的欢心,那永琪日后……又有什么好果子去?”

    三丹一听,头也有些大了起来,“主子说的是。这鄂常在挪进主子宫里来,当真是有害无利了。”

    愉妃叹了口气,“从今往后,我非但再不能用她办事儿,更是要在众人面前对她越发冷淡,与她拉得越远才越好了。否则啊,我在皇太后的心里边儿,便越是难以翻身了。”

    三丹将帐子合拢,“主子放心,奴才也明白了。不过是个常在,奴才们整治她的法子自然多着。从前奴才也敬着她,不过是因为她是咱们五阿哥的姻亲;可她既然连累到了主子和五阿哥,那奴才们便也不用客气了。”

    七月十五这日热热闹闹,迟迟落幕。七月十六的早晨便来得带了些许的慵懒。

    婉兮也多睡了一会子,辰时方睡眼惺忪地醒来。撩开帐子,却见玉蕤面上有些焦急之色地候在帐外。

    婉兮便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忙问,“出什么事儿了?”

    玉蕤上前来先拿了枕头帮婉兮垫着药,这才缓缓道,“……三阿哥永璋,薨了。”

    婉兮一下子怔住,半晌才摇头道,“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呀?皇上才去看过他几天,他怎么就……”

    婉兮不由得想起昨晚皇上说过的话。他说他已经五十岁了,都不知道还能陪孩子们几天……昨晚儿她还笑话皇上说这些,可是你看啊,皇上最年长的两位皇子:大阿哥永璜、三阿哥永璋,竟然都已经走在皇上头里了。

    婉兮缓缓片过腿儿来,下地穿鞋。头这么一垂,还是有一串眼泪倏然坠下。

    纯惠皇贵妃四月间刚走,怎么永璋这么快就也跟着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