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松了手去,已然是喜上眉梢。

    他也不说话,就那么欣喜又促狭地盯着婉兮去。

    婉兮如何还不明白?登时便两只手捂住脸,“哎呀”一声扭过身儿去。

    ——害臊死了!

    皇上都快五十了,她也三十多岁了,这还就连上趟儿了,一年一个!

    而且日子竟然就是前后脚——这会子外头人谁算不出来呀,她是刚生完满了三个月,刚能侍寝的时候儿,皇上就又给了她孩子了……

    脸红死了,这会子害臊的感觉竟然要大过欢喜去了。

    若她还是年轻,二十几岁呢倒还罢了……如今她和皇上,早已是多年相伴,老夫老妻一般了,可皇上他——还是这样猴儿急的,这便叫外人都能给推算出来了!

    皇帝大笑,也不拉婉兮,只是伸臂直接将婉兮坐着的那花梨木的绣墩给端起来,挪了个个儿。婉兮这便还是不得不朝向他了。

    皇帝也是眉眼飞扬,这一刹那仿佛少年。

    他凝着她,已是满眼满脸的光,“傻丫头,以为就你一人儿害臊呢?爷也一样儿。便是有人敢笑话,就叫他们笑话去,反正他们绝不是笑话你呢,他们啊——哼哼,笑话的是爷!”

    总归那年岁更大的、已近五十的,却还猴儿急成这样的,可不是人家婉兮,是谁谁知道啊。

    叫皇帝这么一说,婉兮心下才松快下来些,将捂着脸的两只手往下串了串,将眼睛露出一半儿来。眼珠儿便沿着手指头尖儿瞟向皇帝去。

    “……可是这回,怎么跟前两回又都不一样儿啊?”

    第一回怀小七,沉静安详,没遭什么罪去;第二回怀小十四,是吐得稀里哗啦。

    轮到这回了,也没吐,也不安省,只是觉着鼻子奇异地灵。

    皇帝也是哈哈地笑,“那便是三个孩子,性子个个不同呗!”

    婉兮也不由得有些神往起来,“……那这回这个孩儿,会是个什么性子呢?难道说,会是鼻子特别灵的?”

    皇帝大笑,将婉兮圈进怀里来,“怎样都好,反正爷都喜欢。”

    欢喜过后,婉兮还是在皇帝的怀里,惆怅地扬起头来,“爷……小十四的安排,要早作打算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