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嫔说罢,浅缓一礼,就带着手下两个女子:成玦、如环走进寿康宫去。而宫门处,安寿已来迎着。

    娴妃怕叫安寿看见,便死死按捺住。直到走得远了,才冷冷道:“不过是为了太后的缘故,本宫才主动结交于她!哪里想到她根本不识抬举!”

    塔娜劝道:“好在她现在还小,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娴妃撑住唇角冷冷一笑:“没错。等本宫整治了皇后、贵妃之后,腾出手来再收拾她!”

    塔娜垂首道:“只是此时舒嫔已与皇后是姻亲,她挟太后的扶持,若与皇后站在一处……倒叫主子更是难为。”

    娴妃眯起眼来:“姻亲……从来都是双刃剑罢了。从前满洲在关外,各部之间何尝不都是姻亲?太祖爷有叶赫那拉家的福晋,最后不也还是灭了叶赫部?”

    娴妃说着忽然笑起来:“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儿呢:还记着皇后身边那个傻女么?傅恒倒是曾经为了她,不惜跟本宫顶撞起来。虽说本宫还不能确定傅恒跟那傻女之间是否有缘故,不过相信这故事怕是有人爱听。不如将这故事也叫舒嫔风闻一二……”

    塔娜也登时一笑:“好主意!”

    娴妃轻哼:“不必说得太多太透,只需影影绰绰那么一两句就够了。一来这就叫人想不到是咱们传出去的消息;二来,也唯有捕风捉影,那故事的杀伤力才越大。”

    四月里,前朝出了件大事:皇帝将兵部满尚书、九门提督鄂善处死。

    一时之间,前朝后宫不由得议论纷纷。

    处死的理由,竟然是鄂善纳贿“仅仅”千两。

    婉兮被叫去伺候饽饽,心下也是忐忑的。处死贪官是应该,但是朝廷历来“刑不上大夫”,极少出现此等仅仅因为千两银子就处死从一品大员的事情。更何况鄂善乃是满尚书。

    步入皇后寝殿,也正隐隐听见皇后道:“……只怕是,皇上心情不好。”

    素春的话也影影绰绰地透过来:“此时前朝大臣定然都谨言慎行。”

    皇后轻叹一声:“叫太监去告诉傅恒,万事切勿行差踏错。”

    皇后语声之中含着压抑:“此时何尝只是前朝大臣言行谨慎?后宫诸人,更应如此。”

    等两人的话语声静了下去,婉兮才奏请进殿。

    皇后恹恹地尝了一口饽饽,抬眼瞟着婉兮:“上回你做的榆钱饽饽,皇上吃着不好;如今可有想到什么花样了?”

    婉兮摇头:“回主子,奴才一共就会那么些花样,已是都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