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旺生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声音里,都是不信和不屑。

    “就拿这趟你摔倒来说,你娘和我好几宿都没睡觉,几个丫头回来了,我就赶紧过来打听你的情况,可丫头们不理解,还觉着我是个无情无义的爷爷。”

    “可我的苦衷谁懂啊?你爹我上了年纪,跑不动镇上,你大姐又跟你姐夫一直闹矛盾,前几日好不容易才好一些,为了让你大姐不被休,我和你娘狠狠心搭进去一头猪呢,为这事儿,还把二房春生两口子给得罪了个透透的,这不,两人都跑回朱家去了!”

    陶旺生再次干笑。

    汉子躺在床上,盯着熟悉的打满了补丁的帐子顶蓬发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只认准了这段时日是哪些人往医馆跑的探望他,为了接他回村而提前做准备。

    海生哥,顾家,还有家里的妻子儿女们……

    再好听的话,他都不想听。

    看到陶旺生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跟以往似乎有些不同,陶老汉心里有点着急。

    看到陶旺生盯着那破旧不堪的帐子发呆,眼珠儿一转道:“对了,你娘老早就说了,说天快要冷了,你们当初分家出来的时候也没带啥东西,她打算给你们整两床棉絮,用的棉花就是今年家里棉花地里新收的棉花……”

    这话,终于让陶旺生的目光重新回到了陶老汉身上。

    范氏也是惊讶的抬起头来往陶老汉这看了一眼。

    就连站在屋门口的陶四喜都诧了下,呀呵,陶老汉这是言语无力,开始拿东西来收买人心了?

    两床棉絮,还是用新棉花来打的,倘若是真的,那还真是很实用的东西呢。

    过日子最讲究的就是这些东西,虽然家里几张床上就没一床像样的被褥,但陶四喜已经做好了打算。

    等过几日就会着手去收棉花的,只要手头有银子,啥都能买到。

    陶老汉的被褥,她不稀罕。

    但显然,陶旺生被陶老汉的这个许诺给诱惑到了。

    他扭过头来看着陶老汉:“爹说笑的吧?我娘她会舍得?”

    陶老汉黑下脸来:“咋不舍得?我们种棉花不就是为了贴补你们晚辈吗?到时候你们床上一床,大平床上一床,你们多出来的被褥就给三个丫头凑合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