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璧让家仆住手,蹙着眉要去夫人房中询问此事,路上恰好遇见常宁。

    “奴婢见过二小姐”,常宁行礼道。

    温璧问她:“你可知,母亲为何惩戒那位老者?”

    常宁直起腰,语气平静,神色浅淡,“奴婢不知,不过恕奴婢多嘴,夫人行事自有夫人的道理,二小姐还是莫管。”

    温璧眉心皱得更紧,藏在袖下的手微微收拢,对这一副冷淡皮囊十分憎恨,她头一次斥责常宁道:“既然知道多嘴,那便不要说。”

    常宁闻言微微张着嘴,立在原地没有动,毕竟在她的认知里,这个自乡下来的身份不详的姑娘,就是极小家子气且胆小的。

    “让让路”,温璧扯了扯唇角,心中暗道这些真格是些欺软怕硬的玩意儿,“别挡着本小姐去寻母亲。”

    常宁被噎了下,垂首默默让到一旁。

    温璧睨了她眼,便往夫人房中去,门外的小丫鬟将她引入内室,却见里头不算清净倒甚是热闹。

    夫人坐在小榻上,一旁的绣墩子上坐着位貌美妇人,瞧着眼生。温璧上前行礼道:“见过母亲。”

    夫人微笑道:“起来吧,你这么急着来,究竟有何事?”

    温璧轻轻抚了抚胸口,稍稍平复了气息,才和声道:“母亲,方才阿璧见一老者正受鞭刑,家仆说是您下的令,阿璧疑惑,不知是不是他们滥用私刑,特来问问母亲,免得叫无辜蒙冤而死。”

    夫人垂首抿了口茶,唇角间的笑意僵了一瞬,思忖后才答道:“非也。他身为医者,可却不救治患儿,让她等着去死。母亲赏他一顿鞭刑,不过小示惩戒罢了。”

    “花扇,你说可是如此?我可冤枉那老者了?”夫人转眸,笑意盈盈地看着绣墩上坐着的那位女子。

    温璧循着目光看去,只见花扇微微摇了摇头,低声答道:“夫人自然不会冤枉人的,毕竟此事因妾身而起,妾身心中晓得。”

    “你瞧,母亲不会欺骗你”,夫人笑着看着温璧。

    她跟着扬了扬唇角,“若是如此,阿璧便放心了。”

    “你来这儿坐着”,夫人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花扇原是相府戏班中的戏子,我最爱听她唱戏,是以她生子后也常与相府来来往。”

    温璧点了点头,只是去看花扇时,她又赶忙低下头,似是不想看她。

    “过几日天气转暖,听闻南渡河画舫上要唱台戏,许多人都要去凑凑热闹”,夫人笑道,“花扇你可知都是什么样儿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