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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狄攀没理会左边较浅的脚印,带人直接沿着较深的一面追了下来。

    需要对着脚印走路的人,怎么可能走得快呢?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自以为得计的宋狄攀算着时间,觉得叶清玄他们应该就在前方不远处了,一路疾赶。

    前面又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声,让他心里泛上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他抬头看了一下天空,辨别了一下方向,心头那种不好的感觉更强烈了。

    果然,前面疾奔的人群很快停下来了,有人回来向他报告:“报告大当家,前面又是一条河,看上去……”

    “看上去什么?”宋狄攀没好气地问:“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是!那条河看上去就是咱刚才过来的那一条!”那个手下鼓足勇气说完,低着头侧过身子,站在一边。

    周围火把上的火苗在冬日的寒风中摇摆跳动,像一幅立体的抽象画,没有任何温度,照得宋狄攀的脸色也是忽明忽暗,阴晴不定。

    一众手下没人吭声,纷纷侧身,给他让出一条路。他阴沉着脸,缓缓来到树林外面,一条不算太宽的河流横在前面,湍急的河水在火把的照耀下不断泛起闪闪的亮光,滔滔的水声在夜色中传出去很远。

    两个炼气高阶的高手站在河岸边,面无表情。当初说要追下来的时候,另外两个高阶高手明确表示不会来,一方面是不愿意做那种痛打落水狗的事,另一方面觉得这种追击不容易奏功,徒然遭罪,没有意义。

    他们两个看中宋狄攀的报酬,顶着严寒摸黑跟了出来,无非觉得青岩寨那帮丧家之犬好对付,捡了便宜还有好处拿而已。

    但现在他们彻底改变了看法,三个炼气高阶带着几十个人,追踪十几个伤残败兵,兜了一个圈子又回到来路上,傻子都看出被人耍了。

    白天他们见识的主要是叶清玄的实力,晚上又领教了他的智计。这两个人现在心里很后悔,不仅后悔跟了出来,更后悔答应宋狄攀来找青岩寨的麻烦。

    任谁也不愿意无端得罪这样一个实力强悍,又富于心计的人。如果当时灭杀还好一点,如今被他逃掉了,以后恐怕永远睡不了一个好觉了。

    宋狄攀也是一样的心思,而且他更闹心。如果说别人还有缓和的余地,他和叶清玄则是生死大仇。

    这个姓叶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年前搅了自己的好事,现在又让人不得安生。

    这个该死的年轻人,居心叵测,狡猾如狐,与他交过手的手下,个个都被点破了丹田,成为废人。不救回去吧,怕手下寒心,必然离心离德;救回去吧,都是负担,还不如都杀了干净。

    今天他害得自己在手下面前如此丢脸,再要遇到,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宋狄攀恨恨地想着,不自觉地将牙齿咬得“咯咯”响。他的手下们个个心里惴惴,也不敢上前。刺骨的冷风中,几十人一时静悄悄的,只有火把被风吹得猎猎抖动的声音,却让这夜显得更加的寂静的寒冷。

    到底是枭雄一样的人物,宋狄攀没有烦躁多久,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看了在这初春的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手下,暗暗摇头,表面上却打起精神:“弟兄们,今日就放他们一马,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