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你!”程知非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童言无忌,这厮心胸狭隘,竟还公然动刀?!

    荒唐至极!

    颤巍巍的奴仆们勇敢地站了出来,活像面对凶狠的狼群,瑟缩抱团的羊。

    沈言轻弹衣襟,神色淡淡。

    左右两侧对峙僵持,剑拔弩张。

    突然,一声脆响,打破了僵局。

    “督主救我!”

    马车微晃。见惯了避之不及,魂不附体的诸人,如此明目张胆,踩在他底线上蹦跶的,实属罕见。

    两大档头随行,其余人暗中保护。车厢里,便就只剩下四人。

    礼部尚书庶子,程季节,性子颇为活泼,十五岁的年纪,身量抽条,唇红齿白,一张脸圆圆的,带着些许蓬松的肉感,憨厚可掬。

    不仅胆大,还自来熟,主动说起那风月楼之事。

    “嗖嗖,切人如切瓜,好生厉害。”亮晶晶的眼睛满是崇拜,脸上却是没什么起伏。

    “可是,人的骨头那么硬,又是隔了那么远的距离,督主又是如何做到的呢?就不怕伤到旁人吗?万一有人没来得及跪下怎么办?”

    一连串的问题,叽叽喳喳。

    “无他,唯手熟尔。”沈言安坐于席,双手置于膝,神色平淡。

    “如庖丁解牛。”人体又非严丝密缝。

    至于会不会伤及无辜。

    “生死有命。”

    人在危急关头,会下意识听取最简洁有力且易达成的命令,非趋利避害,人本就偏向做容易的事情,此为一。二则,突厥人再熟悉大旻官话,听懂反应也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