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萱苏跪在地上请安,无人唤她平身。

    贵妃娘娘朝瑞王妃谢婵媛笑道:“婵媛,在瑞王府可还住得习惯?茂德待你好不好?过两日,等两位侧妃入府,平日也有人陪你。”

    谢婵媛面上笑容一僵,昨夜瑞王推说身子不爽,未行周公之礼,若依着梦境,只怕瑞王是要将初夜留给曹娴娴。等曹娴娴入府,和瑞王联手,自己的日子会更惨。

    谢婵媛按下杂念,笑着回应道:“多谢母妃关心。王爷待妾身很好,妾身很喜欢瑞王府。”

    谢婵媛庄敬持重,但容貌实在平平无奇,放眼宫中,许多宫女都强过她。贵妃因此不喜,又看看自己儿子风流倜傥,怎么都觉得谢婵媛这个王妃有些不够格,但想到她父亲是皇上的老师,又稍稍安慰,笑道:“那就好。你也加把劲,争取早日给皇上和本宫生下孙儿,本宫也可含饴弄孙。你要是有昭妃的福气,本宫也就不操心。皇上膝下有六个孩子,三个是昭妃所生。”

    谢婵媛看了眼坐在下座的昭妃娘娘。昭妃理了理衣裳的碎金流苏,笑道:“贵妃姐姐这话可就折煞嫔妾了。嫔妾膝下虽有三个孩儿,都是不中用的,哪里比得上贵妃姐姐的瑞王?”

    当今圣上项维翰共有四子二女,大皇子宁王项茂言、五皇子项茂止、六皇女项琬琪都是昭妃所生。

    贵妃平生所憾就是膝下只有一子,幸好这唯一的儿子最有可能被皇上立为太子,前途不可限量。她含了一缕得意的笑容,对昭妃道:“茂言、茂止、琬琪个个都聪颖体贴,本宫羡慕妹妹呢。”

    贵妃和坐在两排椅子上的人聊天,始终不让陶萱苏起身,就好像殿内没有这个人一样。陶萱苏跪在地上,听她们谈笑,恍若外人,双腿都发麻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忽然有一道娇嫩清脆的声音响起,如黄鹂滴滴溜溜,甚是悦耳:“贵母妃,三嫂还跪在地上向您请安呢。”

    听到有人为自己出头说话,陶萱苏心下一紧,分明感觉到周遭的空气似凝固了一般,静得令人不敢呼吸。

    昭妃最心急惶恐,因为说话的是她的小女儿六公主项琬琪,不过十岁,见陶萱苏一直跪在地上,忍不住出言提醒。

    无人说话,陶萱苏只好再次请安,企图化解尴尬。

    贵妃倒也未生气,淡淡道:“还是六公主机灵,本宫光顾着和儿子儿媳说话,竟忘了地上还跪着个恭王妃。萱苏,你快起来吧。”

    陶萱苏起身谢道:“多谢贵母妃。”

    项琬琪笑颠颠地走向陶萱苏,拉着她往自己身边的座椅坐下,“三嫂,你来这坐,这还有一张空椅子。”

    “多谢六公主。”

    项琬琪清秀可爱,玲珑玉雪,一股天真活泼气。陶萱苏在宫中小住时,陪她踢毽子、荡秋千,相处甚洽,所以项琬琪才会忍不住替陶萱苏说话。

    瑞王项茂德喝了一口茶,道:“六妹没看见三嫂脸上的疤吗?多可怕。”

    项琬琪仔细瞧了瞧陶萱苏的脸,抿嘴道:“三嫂之前在宫里住的时候,待我极好,就算现在脸上长了疤,我也不怕。而且三哥待我也很好,三嫂是三哥的妻子,我喜欢他们。我记得四哥也夸过三嫂很美,还说了一句诗,什么色什么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