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空档,盛扶怀往马车车壁上一靠,狠狠吸了口气。他疼得重重喘着粗气,但他长年在战场拼杀,身上早已伤痕累累,只挨了一刀子,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他回想着到底是什么地方出现了疏漏,竟让贼人混入。

    方才这贼人好像是从马车低下钻出来的。

    盛扶怀咬着牙,紧紧握着拳头,痛恨自己当真是大意了。

    但眼下情势紧急,他根本来不及生气,想要伸手去缰绳,尖刀还没拔出,他身子一动,伤口便钻心德疼,盛扶怀眼前一阵发黑,差点当即昏过去。

    亏得谢湘亭及时将他扶住,才稳住了身子。

    而同时,被踹到地上的刺客猛地翻了个身,重新站起。

    已经有士兵冲了上来,再迟一秒,他定然会被包围。

    但他身手十分矫健,眼疾手快地掀翻了一旁的菜摊,菜叶满天乱飞,将那些冲上来的士兵挡了回去。

    那刺客趁着这个空隙,当机立断,翻身上马,一把抓住缰绳,同时将手中的长鞭使劲儿一抽,马匹发出一声嘶鸣,连带着马车,向前狂奔而去。

    后头立刻有士兵意识到事情不妙,大喊,“不好!将军和谢姑娘还在马车里面!赶紧去追!”

    那刺客驾着马车,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往前冲,这条街属于闹市,他故意引起混乱,撞倒了好些商贩的摊位,来往的行人顾不得指责,只有连滚带爬地躲避,饶是如此,还有不少人被直接撞飞。

    马车横冲直撞,车内更是颠簸,谢湘亭怕盛扶怀撞到伤口,想去扶住他,自己却是几次都没坐稳,身子重重撞在车壁上。

    盛扶怀面色惨白,勉强露出一个笑来,“到底是你扶着我,还是我扶着你啊?”

    谢湘亭虽然很过意不去,但见这个时候了,盛扶怀还开在开玩笑,半带心疼半带埋怨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省点力气,别一会儿晕过去了。”

    “放心吧,死不了。”盛扶怀手扶壁沿支撑起身子,这稍稍一动,就觉得极为费力,额头就有细密的汗水渗出,眼皮也沉得睁不开。

    谢湘亭想着如何脱身,越是着急,脑子越是慌乱。马车里根本没有可以用作武器的东西,她又在盛扶怀身上打量了一下,眉头皱起来,烦闷道:“你作为将军,出门怎么也不带把剑?”

    “你别忘了.......我今日来的是青楼.......”

    盛扶怀大口喘着气,坐在原地处缓了一会儿,才觉得有了几分力气,而后抬起头,对着谢湘亭道:“把身子转过去。”

    谢湘亭惊讶,以为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急忙转身去看,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她疑惑道:“怎么了?”

    与此同时,她的肩膀忽然被盛扶怀按住,她无法转身,只听到盛扶怀的声音明显虚弱不少,“姑娘家,别看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