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第一鞭。”

    疼痛开始了。

    烈火燎烧般的感觉在后背蔓延,季无邪猝然不防,闷哼一声,紧抿着的唇被牙齿咬破。

    “第二鞭。”

    双拳紧攥,青筋暴起,季无邪感到被扎破的掌心渗出暖意……

    是血。

    “第五鞭。”

    视野开始模糊,伤处的痛楚引发了剧烈的头痛,眼前昏暝不定,他只能死死盯着双膝,看从自己脸庞落下的、不知是汗是泪的液体,任由它们打湿粗劣的衣袍。

    “第十鞭。”或许因他身子已开始摇摇欲坠,令手挽戒鞭的执行者都生出了些许动容,那声音似夹杂了怜悯。

    众人以为会鉴证一片被狂风吹卷的落叶,但季无邪只是晃了晃身子,仍然绷直了脊背正坐。

    “第十五鞭。”

    惩罚还未过半,浑身的骨头却已快散架,季无邪的牙关越咬越紧,下唇被他自己咬出一个血洞。

    人群中隐约有叹息传来,“怕是要不中用了……”

    “第二十鞭。”

    视觉与听觉都渐渐钝化,唯有痛楚凌冽如刀,一刀一刀清晰地剜着他的血肉。思绪似成了独立的活物,半点不再受他控制,飘向很远的所在。

    他想,我怕是要死了。

    “死”字浮现在识海里,竟带起一丝轻松。

    ——我若是为凤煊而死,不晓得他能记住多久?他现在才十五岁,就踏破山河,威令群妖,这一辈子定是顶顶风光的一辈子,往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等他活到七老八十了,手下一帮子徒子徒孙,哪里还会记得有这个么姓季的。

    不过,这也怨不得旁人,本就是我自己愿意报恩的。

    “第三十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