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政出使安南之事自然是能瞒就瞒,父子二人回到府上,便如没事人一般。

    接下来的几日,郝风楼回到千户所办公,千户所这边倒是没有什么大差错,有周芳盯着,再加上近来顺风顺水,校尉们自是老老实实收平安钱,周芳每日安排点卯和差遣,按部就班,没什么差错。

    郝风楼这两日只能猛看公文,随即叫人将鸿胪寺的坐探找来问话,无非就是问一些鸿胪寺相关的事。

    大致了解之后,郝风楼晓得这鸿胪寺里头如今除了几个到京的藩王,便是几国的国使了,除了倭使之外,便是占城使节,还有一个叫陈天平的家伙。

    这个陈天平乃是安南王室之后,据说安南王室已被叛臣斩杀殆尽,唯独这个陈天平却是逃了出来,几经辗转到了南京,那时还是建文年间,向建文皇帝状告,只可惜当时的建文皇帝并不理会,索性将他干晾在鸿胪寺,这位陈王子已经在鸿胪寺住了两年,甚至连鸿胪寺的官吏都瞧他不起,给他的供奉都是往死里的克扣,结果这家伙时来运转,朱棣登基之后,显然对安南有了兴趣,于是打了招呼,不但提高了这位陈王子的照料质量,而且还特意挑了十几个护卫和太监照顾他。

    陈王子发迹了,发迹之后自然不少人打他主意,比如太子和汉王,最先觉得陈天平有利用价值的就是太子,太子不是省油的灯,他很快的明白了父皇的想法,眼下天下虽然是初定,可是各藩国采取观望势态。父皇急需立威,让藩国们乖乖的来朝,既要立威,就要找人开刀,而且还要名正言顺。看来看去,不用说,安南,就你了。

    既然要对安南动兵,那么笼络一下陈王子是肯定的,陈王子关系到大明的脸面问题。有了他,大明才能名正言顺的打着为陈氏复国的旗号大动干戈。

    结果汉王那边早就盯着太子,一看太子屡屡和陈王子接触,自也不甘落后,也凑了上去。

    据闻这位陈王子如今很是紧俏,每天都有各种宴请。今日这位大臣,明日是那位将军,这些人当然都是幌子,大家各为其主,有的是太子的人,有的是汉王的人。

    了解情况之后,郝风楼不由苦笑。难怪陛下突然让自己关注这个人了,照太子和汉王这么玩下去,非要把陈王子玩坏不可。

    郝风楼打算找个时候去鸿胪寺转转,只是这时候,郝母和陆夫人那边已经几番催促,让郝风楼去鸡鸣寺。

    郝风楼没法子,只得约定了日子。

    这一日,郝家门前稳稳的停了几辆马车,郝风楼坐前头,郝母则是后头。至于奴仆人等也有十几个,众人浩浩荡荡启程,却先是去了陆家,陆夫人携陆妍出来,郝风楼大大方方的朝陆妍打了招呼。道:“陆小姐好。”

    陆妍脸色飞红,低声嗯了一声,便随陆夫人坐后车去了。

    走到一半,后头的郝母却是叫人停车,郝风楼下车过去道:“母亲有什么吩咐?”

    郝夫人道:“哎,有些乏了,先歇一歇,嗯,那儿有个茶馆,坐下来吃口茶罢。”

    郝风楼心里苦笑,坐车会累吗?你当是开车呢,他晓得郝母这是创造‘算命’的机会,却假装糊涂,道:“好。”

    领着众人下车,先命人进了茶馆,大户人家,又有女眷,自然不能这样随便,直接拿出银子清空了茶肆里零星的客人,随即再接郝母等人进去。

    郝母和陆夫人落座,郝风楼站在一边相陪,瞅着一个机会朝陆妍使了个眼色,陆妍故意走到窗边去,去欣赏窗外的街景,郝风楼背着手慢慢踱步上去:“陆小姐近来可好吗?不知脚上的伤好了没有。”

    陆妍不敢去看郝风楼的眼睛,低声道:“好了,多谢郝公子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