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逼问道。

    除了老村长,那些婆妇也一涌而入,问她,是不是被贼寇强迫,这才珠胎暗结,只要她承认这点,并打掉孩儿,死罪可免。

    岳弯弯沉默着,被壮汉摁着,四肢没一处能动,可是,望着这群人,她真不知,该用何种面目去见她们。

    她无错,就算上了府衙,她也还是坚持认为自己无错。

    为什么未婚有孕就是大过,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她心里愿意,可就算如此将来谁又会为她主持婚姻?她找个喜欢的男人,生一个孩儿,又怎么了?不过是,男子蓄养外室无罪,女子未婚先孕当死。

    岳弯弯咬牙,目眦鲜红,“你们别往别人身上泼脏水,他不是流寇,我也不是被迫。我就是心甘情愿。”

    她朝着那群嘴脸狰狞的妇人一通大吼,张牙舞爪地就要扑过去,老村长年事已高,让岳弯弯突然发疯吓了一跳,忙道:“摁住她!”

    几个男人犹如坚不可摧的桎梏,岳弯弯再度被死死按下不得动弹。

    老村长对她简直是失望至极,身后的一名婆妇走了出来,建议:“村长,现如今城里管得严,大老爷也知道了岳弯弯的事儿,你说陛下刚登基,老王家女儿刚给咱南明丢了脸,转眼又出了这事,要是不拿她立立威,怎么刹得住这股子歪风邪气?女人要不自珍自爱,闹出丑闻来,外人怎么看咱南明?”

    老村长家里还有个不学无术的小儿子,他就等着自己进了棺材,儿子顶了自己的位置。这时候,他最需要政绩。

    这婆妇说的对,这股歪风邪气,是该刹住!

    老村长犹豫了片刻,忽抬起头:“将她押出去!”

    岳弯弯被人五花大绑,送上了火刑台。

    天微明时,草叶尖饱饮晨露,凝出细腻晶莹的水珠。风微拂,嫩叶上的雨露珍珠似的簌簌坠地,渗入湿软的泥中。

    岳弯弯的鬓角、嘴唇上,都是隔夜的雨露,将她的面色映照得更为莹白娇嫩。

    这是岳家村最美的女孩儿,这是公认的事实。

    然而她不守妇道,与人私通,还珠胎暗结,行为实在可唾。

    婆妇们一直到了现在,还余怒未消,恨不得人人上前痛骂她,再唾她两口。

    等待行刑的男人们举着火把,任由搬运柴火的,将一捆捆新晒的木柴搬到火刑台脚下。

    岳弯弯咬着牙,盯着他们,“我没错!你们瞧不惯,我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