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菜的张大娘又飞快地瞟了眼正一口一个戳丸子吃的爷俩,喜得浑身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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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颤,小跑着回去跟老姐妹说笑起来:

    “往年都觉得官老爷那般的高高在上,恨不得跟神仙似的餐风饮露,没想到咱们这位县太爷倒是个实在人,难怪能亲自下地哩!”

    老姐妹也伸着脖子瞧了眼,笑得直拍大腿,“可不是?跟俺家那口子一模一样,男人嘛,又不会干活儿,这会儿进来不是瞎捣乱?只能给点东西打发到一边去……”

    说着,几人对视一眼,又偷偷笑了一回。

    原来做官的也未必都不近人情。

    度蓝桦指挥着众人分割年糕、分装丸子、分盛饺子,简直就跟挥斥方遒的大将军似的。

    她第一次如此纯粹地期盼除夕的到来。

    她的生母和继父关系并不和谐,比起为爱而生,两人的半路结合更像是一场阻挡外部催婚和世人偏见的妥协。两人各带一个孩子,四室两厅的房子,一家四口各局一角,一天到晚零交流。

    世人总说家是永远的港湾,温柔抚慰伤痕累累的游子,但对度蓝桦而言,那所房子更像是被永远冰封在南极的破船,空洞又萧条,一不小心就会被冻伤。

    所以她每年春节都主动申请值班,当然不是因为春节期间三倍加班费和报销交通、三餐等福利!为人民服务嘛,福利不福利的根本不重要好吗?

    当然,如果领导非要给,作为一个服从命令的公仆,她也实在是无力回绝。

    总而言之,除了生活和娱乐方面稍显贫瘠之外,她非常享受现在的生活。

    北方人过年总少不了饺子,大禄朝冬日菜蔬少见,平山县也没什么洞子货,她绞尽脑汁凑了四样:白菜猪肉、酸菜猪肉、萝卜羊肉和莲藕肉馅儿,光馅料就拌了好几大盆,煮水饺的大锅大火不熄,足足烧了大半个时辰。

    宋大夫趁雁白鸣来吃东西的空档去偷偷研究了一回骨骼模型,一边辛酸自己什么时候也落到如此境地,可对比起以前没得玩,却也觉得满足,终于赶在饺子出锅前姗姗来迟。

    “呦,这么多饺子?”

    度蓝桦对众人笑道:“这里面可有银锞子啊,讨个彩头,看谁运气好吧!”

    众人轰然响应,纷纷举箸,不多时,“我吃到了!”的呼声此起彼伏,细细一看,竟几乎人人有份。

    冬日天黑得早,但除夕却要守岁,眼下是不能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