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兴奋的神情在他们的脸上也只是一闪而逝。余公子瞪视着萧靖,冷冷地道:“是何人,敢夸下这般海口?上报纸上报纸……说得轻巧,可知上报纸有多难么?”

    冯公子附和道:“这人怕是被吓得失心疯了吧?就算不是,那也是见识短浅。报纸可不是有钱就能上的,谁不知道,现在报纸上的广告位紧俏得很?还说要帮忙……当是谁啊,人家报纸会听这乡巴佬的么?”

    他俩这么一奚落,身后的狗腿子们都跟着狂笑起来。这些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能看到少爷得势、能欣赏萧靖的窘态,对他们来说便是好好地出了口恶气。

    “兄台说笑了,报社怎么会不听在下的呢?”萧靖无辜地瞪大了双眼,道:“萧某正是镜报的社长啊!”

    什么?

    冯公子得意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而余公子差点把下巴砸在地上。

    他俩都听说过镜报的社长姓萧,是个跟他们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仔细一看,眼前这位还真有几分像:他的身上带着股文绉绉的劲头,却又和一般的书生秀士不同;传言中,萧社长是位面如冠玉的美男,这位自称社长的人也的确算是英俊潇洒。

    两人对望了一眼,还是余公子沉下脸道:“这厮若是赔不了我等的损失,不妨直说,咱们见官去就是。若要冒充他人戏弄我等,本公子保证吃不了兜着走。”

    一脸委屈的萧靖刚要喊冤,邵宁忽然凑过来道:“这位冯兄,说是冯家的二公子?”

    某个瞬间,冯公子笑得有点不自然。不过,他还是板起脸一本正经地道:“这难道还有假?”

    说罢,他瞟了萧靖一眼,哂然道:“总不能谁都跟这厮似的冒充镜报萧社长吧?”

    邵宁双手叉腰,蹙眉道:“这便奇了。在下半个月前还和冯家的二公子一起喝过花……喝过酒,怎么短短时间不见,他就长成这样了?哎,原本是个风流倜傥的俊俏人,现在不说口眼歪斜吧,也没比街上那癞头跣足的乞儿强多少。哎,真是世事多变啊!”

    说罢,他惋惜地道:“冯兄,操心家里的生意是好的,可也不要太过操劳。人道伍子胥一夜愁白了鬓发,这是一夜间从天鹅变成了野鸭子,又是何苦?在下说句不当讲的话,将来家的家当迟早是大哥的,根本就落不下什么东西。大哥可不是易与之辈,如此不知进退,万一和他生了嫌隙,将来被他逐出去挨饿受冻、流离失所,也不是不可能。哎,万一再横尸街头甚至尸骨无存……我怎么说也是兄弟一场,我怎能忍心看遭此大难!”

    邵宁说得很动感情,话说完后,他还象征性地伸手擦了擦眼角。

    冯公子彻底不淡定了。好端端的,这不是咒我么?特么才“横尸街头”呢!

    “我都不知在说什么,我可从来都不认识。”他强压着火气,恨恨地道:“还没请教,这贼厮是哪里冒出来的?该不会和这位‘萧公子’一样,也是什么有名的人物吧?”

    骗纸,们都是骗纸!他冒充了萧公子,又想冒充哪位?

    沉默了许久的萧靖忽然插嘴道:“邵公子,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又何必藏着掖着?跟他们说说也好。”

    听到这话,邵宁方才轻咳一声,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正是邵家的公子,邵宁是也!”

    这回受到惊吓的人变成了余公子。听到邵宁的大名,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几抖,脸上也闪过了一丝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