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站着的几个领头人都是熟脸,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们大都会巴巴地上门来拜望。至于见不见,要看袁老爷的心情:心情好的话就见上一面敷衍几句,心情不好的话就随便派个人去应付一番,人家也不敢说什么。

    如今……

    想到这,袁老爷皮笑肉不笑地道:“不知各位前来,有失远迎。不知如此兴师动众所为何事?”

    有人上前一步,冷哼道:“休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袁家这些年在曹州的所作所为,难道这个当家人心里没数?”

    袁老爷淡淡一笑,道:“袁家一直奉公守法,为乡邻修桥补路、捐资助学,这是州里都曾表彰过的。除了这些,其它好事也做过许多。难道阁下说的不是这个么?那我倒要请教了。”

    另一人忍不住沉声道:“事到如今还想狡辩?袁家的种种恶行,在京里已是妇孺皆知了。可能还不知道吧?五日前,有御史当朝检举了的大兄还有整个袁家,朝上诸公群情汹汹,恰好当日又有人到顺天府举告……陛下龙颜震怒,责成彻查,顺天府便给州府下了条子,让人将解入京去。”

    袁老爷一呆。难怪州府会如此兴师动众,原来此事已上达天听!本以为避一避风头事情就会过去的,没想到竟到了这个地步!

    他不知道的是,庙堂之上的那群大人物早就将他和大兄称为“民贼”了。

    饶是他竭力故作冷静,这会也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不过,袁老爷还是竭力争辩道:“这中间想必有什么误会。袁家是远近闻名的积善之家,府尊大人也是知晓的,应该是有什么人肆意构陷,还请诸位回报……”

    “住口!”

    最开始说话的那人是个火爆脾气,这会他显然没什么耐心了:“事情已说得如此明白,为何还要狡辩?眼下是顺天府要人,我们也只是奉公行事,还请不要为难我等。”

    袁老爷还想说话,却被一拥而上的官差控制住了。

    在他的叫骂声中,一行人渐行渐远。

    围墙外,守着袁家的差人和巡检兵丁并没有撤走;围墙内,袁家的上上下下已乱作了一团……

    夜晚很快就到来了。

    可能是公文催促得很急,解送的队伍一刻都没有停歇,甚至没有在路过的县境停留,只是在必须停下休息时才随便找了个镇子歇脚。

    袁老爷被单独看守着。过去的几十年来,他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他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软禁在这么一个阴暗潮湿的小房间里。

    这一切,都怪那个叫萧靖的人!

    事到如今,不仅他将要身陷囹圄,整个袁家也会面临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