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有请《华北娱乐报》社长包小松来做分享!”胡院长说完,双目期待又温和地望向包小松。同时,这大礼堂中两千多人的目光也齐刷刷地一同投向包小松。

    包小松见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只得站直了身子,走出她本来想安身一时的角落,迈开步子向主席台走去。包小松还是第一次在这麽多人的注视下走路,紧张得差点就走成了顺拐。

    包小松走到前面,看到那半人高的主席台不由愣住了,不知道该怎麽上去。幸好胡院长向她使了个颜sE,包小松向主席台两侧一瞧,发现是有台阶的,这才一步一步艰难地爬了上去。

    要知道这也怪不得包小松,她上大学四年,一直毫不出众,哪里有过登台讲话的机会。

    那胡院长大概五十多岁的年纪,个子很高,穿着一身黑sE中山装,一头花白的头发向後背着,身材和脸庞都有些微胖,但JiNg神矍铄,相貌也十分英俊。是中国传统审美的那种英俊——浓眉大眼高鼻梁。搁在革命战争年代,肯定就是个视Si如归的民族英雄的伟岸形象。

    胡院长将包小松“拉”上主席台,将她引导到演讲台的位置,随後又拿起话筒高声说道:“下面,就有请包小松社长为大家带来JiNg彩的演讲!”说着,带头鼓起掌来,会场瞬时cHa0水一般的掌声响起,震得包小松不由想伸手去捂耳朵。

    终於,随着胡院长下台,那掌声慢慢平息了下去。整个大礼堂一篇寂静。但对於包小松来说,与这令人尴尬的寂静相b,还是刚才要把耳朵震聋的掌声更好一些。因为这无边的寂静就代表着大家都在等着她一个人讲话。而她,即使现在有一篇现成的讲稿摆在面前,她都不一定能完整顺畅地读下来,更何况她现在没有任何演讲内容的准备!

    包小松觉得自己此时和昨天的感觉一模一样,又像是被扒光了衣服钉在了耻辱柱上。她往下看去,无数的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像那耻辱柱下熊熊的热闹的火焰。但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热,只感觉浑身冷得不停地打哆嗦,彷佛是到了“幽冥欢乐城”中的青莲地狱与红莲地狱一般。

    但无论如何,既然被架到了这讲台上,总得说点什麽吧。她知道自己本来就是个笑话,总不能自己再亲手将“笑话”两个字明明白白地写在母校的演讲台上吧。

    “大……大家好,我是……包……包小松。”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包小松终於开口了。只是那演讲台上的话筒太高了,包小松踮着脚才能勉强够到。只听到话筒中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

    莫齐见状,赶忙跑上台,帮包小松调低了话筒,随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小松姐,加油!”

    这几个字包小松听到了,但却又彷佛什麽都没听到,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她将两只胳膊架在主席台上,以免由於腿软现场瘫倒在原地。她只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了嗓子眼,身上的冷汗将内衣都打透了。灯光,连同众人的目光都似火焰般灼烧着她。

    “今天就——我本来只是想出门吃……吃个饭,没想到就被莫齐忽悠到这儿来了。”此时,包小松的脑子已经停止了转动,大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是逮到什麽说什麽。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不管说什麽,赶紧说完下台!

    台下期待的眼神中渐渐多了一丝惊愕,还夹杂着几声轻声的讥笑。还好,包小松并没有听到。她目前已经紧张到完全丧失了接收周围环境信号的能力,只是极力蒐罗着该说点什麽。

    “其实,这个社长——也,内个——也不是我要当的。我也并没有什麽成功的工作经验。毕业後换了十一份工作,被辞退了十一次。现在这个报社的工作还是马主编看我小爸的面子才给的。”包小松语无l次地说着,也不管下面坐着的这些师弟师妹是否了解“马主编”和“小爸”都是谁。

    “我其实就采访过两次苏元起,然後,然後还失败了,内个——一次进了警局,一次上了热搜。然後——然後——这个社长也不是我想当的。是别人y安给我的。就——後面——就凑合g下去了。”包小松说到这儿,极力思索着还有什麽好说的,但就她搜索的这一秒的沉寂,便让她感到无b的尴尬,只得又说道:“反正也没什麽事儿,就m0m0鱼——就这些吧,我说完了。”包小松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虽然她知道自己说的很糟糕,但总算是结束了。

    包小松说完,也不等台下同学们的反馈,便迫不及待地走下演讲台,打算赶快“落荒而逃”。

    却不想,她逃不了。

    还未待包小松走下主席台,只见台下一个同学“噌”地站了起来,大声对包小松说道:“包师姐,你既然什麽能力也没有,据我所知在学校的时候成绩也是平平,那你凭什麽能当上这个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