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上京立刻就中了举,虽名次不理想可多少也是在编官员,受朝廷俸禄。彼时两人借住在鱼市街尾的小胡同里,周围是龙蛇混杂。而且巷子里不论怎么清洗,谈凝在屋子里点再多的檀香,那一股子鱼腥味都是无法驱散干净,每每都让谈凝恶心犯呕,食不下咽。

    她虽是小门小户的女儿,可是是家中独女,父母也是老来得女甚是宠爱。十指不沾阳春水,可是跟与孙生之后她却努力学着操持家务,然对方却并不念得她的好,还嫌她不会烧菜做饭只会伤春悲秋,不是贵门千金命却得了千金病。

    两人朝夕相处了大半年,孙生多次有不轨行为,谈凝虽说是跟着孙生私奔,可自己多少有些傲气,非得孙生娶了她才能行房,这是她最后的底线。同样也是两人提前分裂的理由,然最重要的还是谈凝不能为对方的仕途有任何助力。

    凉薄之人行凉薄之事。

    一次两人就着那事儿又冷战了两日后,孙生难得地带着谈凝去了一次庙会。对方破天荒地为自己买了首饰备了新衣,谈凝当时的心竟有一丝松动,只是她的感动并未超过子时。

    她在茶楼喝了孙生给的茶后就不省人事,醒来是她已经身处平康坊里的一处厢房内。她立刻检查了身体,孙生并未趁机行不轨之事。

    只是后来她才知道,处子身的她能多卖一百俩。她被当成货物以两百两的价格卖入了平康坊。

    被鸨母调教了小半年,在二八年华,风华正茂时,她挂牌接客了,花名:紫鸢。

    两年光阴转瞬即逝,彼时的孙生已经靠着卖谈凝所得银两在顺天府里谋了一个小小的管事职位,后竟借此与那顺天府丞赵青的女儿勾搭上了,做了上门女婿。

    虽然谈凝已经成了可让人一掷千金的花魁娘子紫鸢,然花无百日,人亦如此。即便恩客会为她花钱,但不会为她惹事,紫鸢也已经看穿,孙生已经成了她不能随意可动之人了。

    紫鸢以为自己的一生就是如此了,浑浑噩噩,直到她在京城内遇到了过去的同乡,从对方口中得知了自己的父母到处寻她,不曾放弃。只是这两年为了寻她耗尽家财,身体也是每况愈下。

    子欲养而亲不待,彼时她才醒悟自己不能如此浑噩,她求鸨母放她离去,鸨母开口竟是两万两。紫鸢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珍贵”,这鸨母不过就是想灭了她想离去的想法。

    只是紫鸢去意已决,她变卖了这些年所有的首饰加上恩客的赏赐也不足五千两,鸨母曾过来游说她

    “紫鸢啊,即便出了入云阁,可你只要曾经是这里的人,一辈子都会烙上这里的烙印。寻常人家也不会看重与你,出去的女子最后大多是给商贾为妾。

    一个女子除了会一些讨男子欢心的技艺,又无所长,出去后你如何在这世上立足呢?”

    只是几次游说后,紫鸢仍是心智坚定地誓要离开,那日她还为鸨母弹唱了《不是爱风尘》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鸨母见她如此决心,也知她的过往,不过就是无知少女被情所骗,最后鸨母开口只要紫鸢凑足一万两便可赎身。

    后来有个不知名的善人,为她赎身,可是鸨母的话确实也影响了她,出去后的世道她如何自处呢?直到那人的出现......